孩子快生的时候,桑榆自己有预感,紧接着是羊水破了。
程景琰脸色一变,肉眼可见的慌张,冲着帐篷外怒喊:“快喊接生婆,备热水,夫人要生了!”
桑榆淡定的很,不慌不忙拍了拍他肩,示意他稍安毋躁。
肚子越来越大之后,桑榆每天都会吃一颗无痛生子丸,以防万一。
接生婆进来,看程景琰还杵在这里一惊。
“将军,产房重地,还请您出去等待。”
程景琰紧绷着一张脸,“我要陪着她。”
产婆无奈,到桑榆身边仔细检查一番后,的确是准备生了。
帐篷内的气氛霎时变得紧张起来,而要分娩的桑榆却像没事人一般——
看着稳婆和丫鬟们紧张严肃的面容,她不痛不痒,甚至还能分心去想小桃怎么还没将吃食取来。
相较于她的平静淡定,坐在床边陪产的程景炎脸色就没那么好。
他看着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心脏一阵阵紧缩着。
“夫君,你还是出去等我吧……”桑榆美眸透着担忧,上次他中箭受伤脸上一点异色也无,可这次从自己羊水破了后,他话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差。
程景琰握住她的手,扯出一个轻松的弧度,“没事,你安心生,我就在这陪着。”
产婆们接生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陪着妻子生产的男人——却是头一次看女人半点不疼,面色如常,男人却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眼见一滴滴汗水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桑榆讪讪收回目光:“好,我尽快。”
说完沉了一口气,集中注意放在身下,随着产婆呼喊的节奏发力。
直到辽阔天穹出现一弯淡淡的圆月,帐篷内总算传来几声清脆的婴孩啼哭声:“哇呜——”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是对龙凤胎!”
堂堂七尺男人伏在她塌前哭成泪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桑榆没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酸又好笑,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夫君怎地哭的比我还多?”
“孩子顺利生下来了,桑桑没事,夫君应该高兴的。”
程景琰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喉咙一阵哽咽,愧疚的情绪让他无声的掉下泪来。
再开口时,嗓音带着一丝嘶哑,“桑桑,对不起,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一趟,因为我你才受这样的苦。”
“我方才在想,如果你真的……那我也活不——”
桑榆立即捂住他嘴,“夫君,你胡说什么呢?”
他低下头,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吻了又吻,泪水缓缓滴落在她手心上。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她睁着明澈的眼眸,穿过那些无声的泪水,静静和他对视,看清他眼底很是、热烈、汹涌澎湃的爱意。
无声许久,程景琰终于缓和好情绪,“桑桑,伤口还疼不疼?”
桑榆轻轻摇头,语气有些虚弱,“不疼的,夫君,你记得寄家书,告知母亲一声。”
他伸手将她的身体紧紧搂住,埋首在她白皙的颈窝智能鼓,掩盖住自己又泛红的眼眶。
她听到一道极为嘶哑的声音。
“桑桑,谢谢你。”
产婆将两个孩子安顿好交给奶娘,折回帐篷,看到两人紧紧搂在一起的恩爱模样,尴尬的打断了一下,“将军,夫人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经产婆这么一提醒,程景琰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手,“那桑桑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