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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想了想,没有直接对上郑大统,而是给爷爷的主治医生打去了电话。
“喂,你好。”对面是温和的女声,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疲惫。
“喂,许姐姐,我是棠棠。”
许襄惠声线明显变得更轻松愉快,“是棠棠呀,什么时候回来呀?”
苏棠顿了下,“最近忙,快回去了,到时候去看你。对了许姐姐,爷爷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许襄惠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忍着不吼出来:“我不知道,但是凭那天他们带走爷爷的样子,应该不会好。”
“棠棠你先别着急,是这样的……”
听完许襄惠的描述,苏棠蹙眉,心底积压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立刻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郑大统这个人渣,竟然因为省这么点床位费,不顾爷爷的身体,强行让爷爷出院!如果爷爷有一点好歹,郑大统!这辈子你就别想下医院的床了!
苏棠开的是自己买的那辆非常低调的车,她这次回去,要为爷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不能给郑大统怀疑她手里有钱的机会。时间紧,任务重。
苏棠路上开的极快,紧紧抿住的唇,昭示着她心里的慌张。她不确定现在爷爷怎么样,她信不过郑大统和赵静,一个喝酒打牌,一个麻将赌神,两个人都各有各的爱好,这些年竟然过的还算融洽?
爷爷回了家,他们肯定不会管的,苏棠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边想着不会的,再怎么说爷爷都是郑大统的爸,他总不能真不管他?
一边又因为太了解郑大统,而心也渐渐凉下去。
C市离J市不算很远,但也有一定的距离,苏棠开着车,一路上都绷紧了神经,不敢让自己放松下来,到了天都已经黑透了。已经到了门口,苏棠居然连推开门的勇气都没有,还是邻居阿姨叫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来,推开门的瞬间,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爷爷要是有事,郑大统和赵静拿命来换!
苏棠没有意识到她推开门的手,都在颤抖,她活下去的唯一想法,就是带爷爷过好日子,如果没有爷爷,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理由活下去……
“爷爷!爷爷……爷爷,我是棠棠,爷爷……”
苏棠看着床上,比之前更加瘦弱的小老头,心痛的无法呼吸,她颤抖着手,抚上爷爷的脸,那简直就像在摸骨头!爷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温温的感觉传过来,表明着爷爷还活着。
苏棠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她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她一个月给郑大统那么多钱,他就是这么照顾爷爷的是吧?!
她低头看了眼,瘦得不成样子的爷爷,他还睡着,心里也是冷的吧。
苏棠起身,去外面把人叫进来。她来,就是要让爷爷回医院的。她自己怕摔了爷爷,特意在路上的时候,就联系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跟着。
如果没有意外,保镖就是来帮她的,出现意外,保镖也是来帮她的,帮她取那两个出生的狗命!
苏棠心疼地看着保镖把爷爷放到她车上,二话不说开车去了医院,路上联系了许襄惠。
一下车,许襄惠果然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看着爷爷上了担架,苏棠的神情才终于放松了一点,在许姐姐这里,爷爷不会出问题了。
看着监视器上一切正常的数据,苏棠安静下来,就那么静静地望着爷爷那张消瘦的脸,止不住的心疼,如果没有她,爷爷现在过的会不会好一点……
虽然郑大统现在人畜不如,但是年轻的时候还是对他爸爸很尊敬的。而后来,有了苏棠,郑大统不喜欢女儿,对苏棠非打即骂,经常不给饭吃,爷爷总是会护着她,引来了郑大统的不满。
后来,郑大统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他偏执地认为,都是因为苏棠,他才没有自己的儿子,对苏棠更加不满。可爷爷更疼爱她了,郑大统又染上了赌博,天天被他的狐朋狗友洗脑,终于被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如果没有苏棠,爷爷会不会过得更好啊……
愧疚缠上苏棠的心头,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爷爷对她这么好,她却护不住爷爷,都是她的错……
苏棠不知不觉间已经眼泪横流,哭得说不出话,这时,门被敲响。
苏棠擦了擦眼泪走了过去,扯出一抹笑:“许姐姐。”
许襄惠知道她家的糟心事,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又赶紧撤回了手,这姑娘瘦得自己都怕拍碎了。
她想了想,委婉开口:“棠棠,我想跟你说说爷爷的情况。”
“爷爷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原本好好吃药,好好照顾,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但现在……”
苏棠一下子就慌了,她上前抓住许襄惠的手,忙问:“现在怎么了?”
许襄惠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回握住她的手,“你别太担心,我只是给你说最坏的结果,不一定的。他现在身体状况有点差,住院好好调理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会非常痛苦的活着。如果有技艺高超的专家可以给爷爷手术的话,痊愈的可能性非常大。”
苏棠眼睛忽然就亮了,她亮晶晶的眼睛,特别好看,“什么专家,姐姐你告诉我一个方向,我去找。”
许襄惠因为苏棠的爷爷,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直在研究探索,她所知道的全国最有权威的专家就在A市!
“是A市的一个专家,但是他是一个对学术毫不吝啬的医者,经常在全国各所医院游走传授学术,所以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他的名字是王自立王先生。”
能知道名字,苏棠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不止只是一个名字,只是爷爷的希望,亦是她的希望。
苏棠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个名字,王自立王先生。
送走了许襄惠,苏棠非常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折腾人家一趟,许襄惠只是说医者天下父母心。
苏棠一个人在屋里守在爷爷床边,保镖就在外面站着。苏棠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爷爷,怎么看也看不够。直到一束阳光射进屋内,刺到了苏棠的眼睛,她才恍然,天亮了,该算的账,要开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