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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抵城门,便见城内烟花满天,璀璨绚烂,人声鼎沸,声浪直冲九霄。
九江城楼上,灯笼高悬,红光摇曳,哨兵数量竟是往日的两倍之多。
几人下车穿过六七丈宽的大门过道,眼前景象瞬间焕然一新,真可谓是万人空巷,人海如潮,热闹至极。
街上男女老少,皆是眉梢带笑,欢颜展露,畅快之意溢于言表。
有诗为证:
庙会街亭花灯灿,喧天锣鼓震星汉。
十街伶人舞长袖,万人皆惊似仙幻
众人在快意喜悦中前行,道路两旁尽是货卖商家和驻足观赏的人群。
忽地瞧见前面多人围聚一处,凑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表演戏法。
褚长安、蔡玉珠、蔡筱雅三人瞬间被人群吸引过去,蔡宏则仍留在蔡靖身旁。
褚余中高声叫道:“长安,你照看好她们两个,莫要走散!”
围观中央,只见三人,一男两女,还有两个一般大小的木头箱子。
年轻女子年方十八九,男子年近五十,女人四十有余,瞧着像是一家人在此卖艺表演。
只见那年轻女子被中年女人用绳索牢牢绑住双手,而后被装入一个大口袋,口袋也被系上绳索,再装入一个大木头箱子,箱子还上了两把锁。
须臾之间,听得中年男人高声喊道:“各位大哥大姐,方才诸位亲眼瞧见女子被装进这个箱子里。我现今能瞬间将这双手被捆着装进箱子的女孩儿,变到另一个木箱子去,大伙信是不信?”
众人笑着齐声高呼:“不信!”
场面顿时群情激昂,只听得他大喊一声:“走!”
刹那间,场面骤然安静下来,众人皆屏息等待他打开箱子,瞧瞧结果是否如他所言。
当他打开箱子,里面果然空无一物,人已不见踪影。
再把另一个未曾动过的空箱子打开,那女子竟然真的在里面,霎时,如暴风般的掌声与呼喊声轰然响起。
待男人拿起盘子讨赏时,一部分人已然散去,多数人满意地给了钱。
轮到蔡靖时,他拿出五两银子放在了盘子中。
卖艺男人见有人一下给了这么多,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几人转身离开,褚余中道:“蔡兄怎地一次赏他如此之多。”
蔡靖道:“他们表演这般精彩,又是携家带口出来卖艺谋生计,着实不易。我见不得这般为了糊口而全家奔波的情形,每次遇见,都会多给一些,权当行善积德。”
忽听得旁边有人道:“施主宅心仁厚,真乃菩萨心肠,愿弥陀保佑!”
蔡靖瞧向说话之人,只见其脸面浑圆,低眉垂眼,高鼻薄唇,颧骨高耸,笑容仿若发霉的草席,即便忽见阳光,依旧皱皱巴巴,令人心生不适。
再看这人,身着土黄上衣黑色裤。
蔡靖见其这般相貌打扮,心中顿生反感,便随口低声应了一声,不再理会,继续前行。
这时却见他快步走到前面,躬身行了个大礼道:“我见施主出手大方,想必施主非富即贵,可否借一步说话。”
蔡靖第一眼就不喜此人,此时又见他拦路搭话,道:“我要陪朋友游庙会,此刻无暇,你我素昧平生,不便相扰。”
那人道:“在下毛星,人送外号曲罗汉。我乃大乘教九江分舵堂主。”
后面这句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
众人听他自报姓名后,心中暗想:就这相貌神态,叫曲罗汉?曲倒是贴切,罗汉可就差得远了,简直是天壤之别。
几人都听见了他的话,因之前听闻孙老三说大乘教在山东的善举,蔡靖的态度稍有转变,对毛星道:“我听闻了你们在山东的义行,令人钦佩,不过今日我着实不便,你有何事,就在此当面讲来,岂不方便?”
毛星道:“在此处说多有不便,过了前面一条街,有一茶馆,咱们可以到那里详谈。”
蔡靖心想:你这人好不晓事,我与你素不相识,哪有功夫陪你绕路闲聊?
嘴上却笑道:“我若把众人都留下陪你去喝茶,把他们都晾在此处,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改日有缘,咱们自会相见。”
毛星听蔡靖说褚余中父子是他的客人,便朝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
还未回过神来,只见蔡靖就要迈步前行。
毛星急忙上前道:“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我日后与您详谈。”
蔡靖心想:这人好生难缠,真不枉别人送这外号,我们并非本城之人,如此闹市,我走了,你又如何能寻到我?
于是随口说了一句:“蔡某改日与你详谈。”
说罢便带人匆匆离开。
毛星见蔡靖已有几分不耐烦,也就不再纠缠。
蔡靖与褚余中一行人,踏街游湖,三个孩子欢呼雀跃,唯有蔡宏陪在蔡靖身边,目光始终不离蔡玉珠,见蔡玉珠满脸喜悦,蔡宏心中亦是欢喜无比。
夜深游玩疲惫,几人于客栈住宿,次日乘车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