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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白思逸率先提问，急不可耐的徐锦天便快步快到桌前，拖动白思逸对面的椅子，来到白发老者身边，一屁股“砸”进黑色的办公椅。
“白老头，你先别吵。”徐锦天上来第一句，便堵住白思逸的嘴，他从手腕上取下思朽，将其平稳放在桌上。
“给你看个视频。”
说罢，那银白色的手表式思朽向上投射出蓝色屏幕，一段视频跃然屏上。
白思逸斜了徐锦天一眼，心中虽有些不满，但想来徐锦天这般激动，必定是什么重要之事，便沉下心来，默默观看屏中视频。
两人身为一方学院的院长级人物，对于比赛的阅读能力自是顶级。短短几分钟，白思逸眉头微挑，目光紧紧追随视频中的银白身影，似是有所发现。
徐锦天余光察觉到白思逸的神情变化，心中一喜，却不声张，继续等待着视频的播放。
两人安静地看着机甲的战斗，直到那银白机甲决定胜负的一拳击在对手的身上，空气中才响起淡淡的吐气声。
可还未等白思逸向徐锦天问话，他的目光忽地一凝，随即死死盯着屏幕中自机甲蜕出的少年，强横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爆发而出，虽只是一瞬，却也让身旁的徐锦天当即噤声，额头渗出些许冷汗。
白思逸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目光重新变得柔和，可那双眼，却再没离开过屏中的少年。
“你的意思是……这是械零？他怎么会在械宇中？”
徐锦天从那不安的状态中抽离，有些尴尬地挪了挪身体，摇头道：“我哪知道，看到视频我就来找你了……白老头，你说这是不是他？”
“唉……”白思逸轻叹一声，目光随着视频的结束下移，注视着桌面，“我和你一样，希望这就是他，但……仅凭这一个视频，还不能确定。”
下一刻，他重新抬头，目光坚定。
“或许，我们可以鼓励学院里的学生，参与械宇的机甲战。”白思逸呢喃道，“我想……他们应该能够帮助我们确认他的身份。”
自动门滑动着嵌入凹槽，将徐锦天的背影完全隐没。白思逸眉头微皱，良久，他打开思朽，在通讯录中搜索出昔日好友的名字。
踟蹰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串号码。
“白思逸？你可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啊。”思朽传出老者的声音，他语气听着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呵呵，好久没联系了，近来可好啊？”白思逸呵呵一笑。
“那可不，退休以后我每天都游山玩水，好不快活。”老人哈哈笑着，随即语气渐缓，低沉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白思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苏老头，你觉得，现实中的人类……有可能进入械宇吗？”
“你的意思是……现实中人类的身体也进入了械宇？这不可能。”思朽中的老者语气坚定，“械宇只是建立在魂脉技术上的一个虚拟世界，现实中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进入其中？”
他忽地停住，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多了些兴趣与期待，“让我猜猜，你遇到的情况是……有一个失踪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械宇中？”
白思逸脸上的苦笑更甚，“没错。苏老头，你有什么看法？”
被唤作苏老头的老者轻哼一声，似是对白思逸的请教颇为欣喜：“这不是显而易见？他的身体处在你们并不知晓的地方。”
“既然出现在械宇世界，至少可以肯定，他的意识依然清醒。”苏老头盖棺定论。
轻吐一口气，白思逸接着问道：“你可以根据械宇世界玩家的信息，反推出他在现实世界的位置吗？”
“这涉及到用户的个人隐私……有些难办，”思朽另一端，苏老头沉吟片刻，“你想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可否告诉我他的身份？”
“他是我学院的一位学生，在数月前的九星观赛场中失踪。”
“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你有没有他的械宇ID？”
白思逸一怔，“稍等我一下。”
约莫三分钟的时间，白思逸从徐锦天处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他的ID，应该是‘零’。”
对面沉寂片刻，苏老头有些意外的吸气声骤然响起：“嘶——竟然没有？会不会是ID弄错了？”
“不会吧？”白思逸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则是不确定。他再次打开魂脉中那则视频，确认再三，“就是‘零’，没错的。”
“怎么会没有呢？奇怪……”苏老头语气疑惑，他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勾起了兴趣，开始飞快地检索自己的信息库。
聆听着思朽中传来的敲击声，白思逸沉思片刻，忽地说道：“我的学生，就是这个‘零’，他参加了械宇今年竞技场的机甲战。你可以在魂脉中搜索相关词条，他的战斗视频，现在是机甲战最受欢迎的视频之一。”
敲击声戛然而止，片刻后，苏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确实是‘零’没错，不过，我这边甚至没有找到他在械宇中的用户信息。”
停顿片刻，苏老头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进入械宇，直接找到他本人询问。”
“好。”白思逸颔首赞同，“他既然参加了机甲战，应该会继续下去，我们可以去竞技场守株待兔。苏老头，咱们也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不如……”
“去去去，我一把老骨头，怎么打得过你这个战斗狂啊。”苏老头没好气道，“就先这样，械宇再会。”
屏幕消失，白思逸转动椅子，望向巨大落地窗外光芒四溢的蒂日尼城，目光深邃。
这一夜，无数与械零有过接触的友人辗转难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