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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午时 荣禧堂后院
贾母躺在榻上,还没有醒过来,史家兄弟听到消息,带着六七岁的史湘云来看望,“姑祖母,我是云儿,云儿来看你了,你快醒过来!”小湘云跪在榻边带着哭腔说。
贾母的手指动了一下,“动了,云儿看见姑祖母的手动了!”也许是听见了小湘云的声音吧。
贾母艰难地睁开眼睛,努力转动眼珠,左边是墙了,向右看去。她首先看到的是迎春和探春,然后发现榻边的小湘云正关切地望着自己。此外,史家兄弟、贾赦、贾政、刑氏、贾琏、贾珠以及鸳鸯等人也都围在床边,满脸忧虑。
众人皆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贾母,连贾赦也是如此。此刻的贾赦,心中五味杂陈。长久以来,他对贾母心怀怨恨,但如今看到贾母病倒,又感到一丝愧疚。“娘,您终于醒了。”贾赦轻声说道。
贾母却转过头去,冷哼一声:“哼,我可受不起贾伯爷的关心,老太婆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按照平常大家印象中的贾赦,听到这样的话这种时候拂袖而去,但现在却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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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不禁一紧,赶紧开口说道:“母亲,您也不要责怪大哥。我和大哥已经商量好了,虽然要分家,但不会离开贾府。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您的身体,毕竟您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啊!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那就是小妹的后事……”
贾母听到贾政提到贾敏,顿时悲从中来,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敏儿……我的敏儿,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悲痛和哀伤,让人听了无不心酸。
贾赦见贾母这样子,也知道商量不成了,“二位表弟,还有二弟,咱们出去说话!”
四人来到一处亭子里,“大哥,你叫我们出来,是要说什么事吧?”史鼎看着贾赦问道。
“思源兄弟,如今小妹去世,这后事该如何处理,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贾赦开门见山问道。
史鼐和贾政也一起看着史鼎,从小到大史鼎一直都是他们几个里最聪明、最有主意的。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史鼎也不推托,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敏表妹的后事自然是由如海贤弟操办,毕竟他们夫妻情深,如海贤弟一定会妥善安排。
而我们作为表妹的娘家人,也不好越过如海贤弟去办理表妹的后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是,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可以考虑去扬州悼念,送表妹最后一程。兄妹一场,若不去,我担心他日我们老去之时,会因未能尽到最后的情谊而懊悔不已。”
贾赦等人听了史鼎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史鼎说得有理,这样既尊重了林如海,又能表达对贾敏的哀思之情。于是,他们决定按照史鼎的建议行事。
“可是,自古以来,也没有兄长去祭奠妹妹的先例,这……”贾政提出疑问。
“贾存周,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那是小妹,不是别人,其他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要去扬州送小妹最后一程,你不去,你就在府里照顾娘!”贾赦大声的怒斥。
“大哥教训的是,是我错了,我也要去扬州送小妹最后一程。”贾政哽咽着说。
史鼎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贾赦,欣慰不已,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当年的大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