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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在点卯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接着问道：“这个赌鬼修为如何？二境么？徐爷你一夜没回是为了斩杀他？”
“不过就是一个区区一境的小鬼而已。”
“我要是想斩他，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徐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可是那家伙还有一个身份，是程家寨子的当家太爷，手里捏着程家寨子大部分的地契和银票。”
“嗯？”
林也尝试着将徐阶的话串联起来。
可他还是没想明白，这赌鬼手里有地契银票和徐阶累成这样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便半开玩笑地说道：“难道徐爷你昨晚是和他赌了一夜，想着把他手里的地契银票都给赢回来了？”
没成想。
徐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承认了：“徐爷我还真就是和他赌了一夜。”
说着。
他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身上的筋骨顿时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感觉舒服多了的徐阶，继续刚才的话题，愤愤不平地吐槽着：“这个老东西，都六十多了还讨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们，结果新婚当天因为精力不济，一口气没上来，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上。”
“你说这种为老不修的东西死了就死了吧。”
“偏偏他手里捏着寨子里的银票和地契，还谁都没有告诉，连他的亲儿子亲孙子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藏在哪里了。”
“我去的时候，他的那几个儿孙，都已经把程家寨子给翻了个底朝天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要不是这老东西头七的时候发现家里人都在找地契银票，没有一个孝子贤孙关心他的死活，一口怨气咽不下，亡魂直接变成了赌鬼，怕是连最后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徐阶越说越气，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但是一直在他身边的林也却越听越是糊涂。
“徐爷，这子孙不孝，为什么人会变成赌鬼？”
林也回忆着这几天在卷宗看到过的案子，想到了其中两个类似的：“一般子孙不孝，心里都是怨气极大的，死后不是都会变成恶鬼去报复不孝子孙么？”
“你不知道。”
“那老东西活着时是个败家子，一共就三个爱好，喝酒，赌钱，找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徐阶脸上说不出的鄙夷：“他年轻的时候把家里的家里的祖产给输没过一次，为了让他戒赌，他爹一狠心，就把他的两只手都给砍了，生前没得赌，死了手脚恢复健全，这货憋了几十年的赌瘾就犯了，甚至压过了子孙不孝的怨气，在头七那天直接就到一众子孙面前露面，告诉他们谁要是能在赌局里赢了他，他就把藏地契和银票的位置告诉谁，但是输了的话，就要被他打上一顿出气。”
“然后程家寨子的人没有一个能赌赢他。”
“他们就来报案找你去帮忙了？”
林也哭笑不得地说道：“那徐爷你应该是赢了吧？”
徐阶罕见地沉默了。
好半晌。
到了驱魔司的公房里，他才闷闷地说道：“我一把没赢......”
“啊？”
林也愕然：“徐爷你在那赌了一夜，一把没赢？”
“对，一把没赢。”
徐阶的声音里说不出来的郁闷：“我好歹也是纵横赌场十几年，结果一把都没赢这个能把家产输光的衰鬼。”
“......”
“那这个赌鬼他打了你一夜？”
林也记得，徐阶刚才说过，和赌鬼赌输了是要挨揍的。
“他打我不疼。”
徐阶撇嘴道：“区区一个一境，还不至于伤得到我。”
“呃......”
林也无语，旋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输了一夜，又不能打杀了他，岂不是说这程家寨子的鬼案还没有结案？”
说着。
他蓦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赌鬼不会是约了你今天晚上再去赌吧？”
“你说对了。”
徐阶把目光落在了林也身上：“今天晚上你也去，换个人换换手气，我还就不信了，这人变成鬼，难道还能转运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