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九旒衮冕圆领袍衫,头戴冠帽,面容和李世民有几分相似的十四五岁少年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向着李世民行礼道:“孩儿李承乾,拜见父皇。”
李世民的目光从房遗直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刚进来的李承乾,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承乾,你来的正好,朕正与房遗直谈论他所作的《马说》一文,你对此文有何看法?”李世民问道。
李承乾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孩儿也读过房公子的《马说》,文章深入浅出,寓意深刻,确实令人赞叹。房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学,实在难得。”
李承乾回了李世民的话后,好奇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房遗直。
房遗直听到太子的赞扬,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表面上还是保持谦逊的态度,说道:“太子殿下过奖了,草民只是偶有所感,随手写来,不敢当此赞誉。”
“哦!?偶有所感,随手写来?如此文章你若是都能随手写来,可见文采非凡。你既有此文采,为何之前朕从未听闻呢?”
房遗直一听,内心暗暗吐槽,“好家伙,你这不是在为难我胖虎吗?”
“感情老子写什么文章,还要经过你的审批不成?”
当然,这些心里话想想也就得了,他可不会作死的说出来。
但是不说不代表房遗直就没办法解气。
“历史上既然记载你是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今天我这个来自后世的人,就好好忽悠忽悠你这个千古一帝。”
房遗直低眉顺目的解释道:“启奏陛下,草民之前本无此才干,只是前段时间外出游玩踏青的时候,不幸坠马昏迷。”
“这件事情和写的《马说》又有何关系?”
李世民穷追不舍。
“自然有关,草民昏迷之中,魂魄昏昏沉沉,不知日升月落,也不分上下左右。魂魄渺渺茫茫之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但见一处朱栏白石牌坊,绿树清溪,人迹希逢之处停住。随后定睛一看,只觉四周云雾缭绕,云雾散去后,才觉自身已在群山环绕之中。
山在浓雾之中连绵起伏,不知道有多大,一座座山峰更是直插云霄,接连天地,看不到尽头,在那高峰之旁,隐约还有一行行仙鹤振翅遨游,发出阵阵啼鸣之声。
草民举目望去,只见这四周处处不凡,树是玉树,翠绿晶莹,叶是翡翠,莹莹生光,四周云雾缭绕,透露出一股奇异的芳香,草民一闻,只觉遍体清凉,昏沉尽去。
草民转过白石牌坊,便见到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大梦仙宫”。”
“然后呢,快说,你又遇见了什么?”
古人的娱乐活动十分匮乏,肯定是没办法和现代相提并论的。
不然的话,房遗直写的《三国演义》也不会这么火。
李丽质听得如此新奇的事情,十分好奇。见房遗直停顿不说,连忙催促道。
李世民和李承乾虽然没有开口,眼神之中也尽有催促的意思。
房遗直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草民见那宫门口写着大梦仙宫四个大字,宫门口写着一副对联,曰: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门口上还立着一块碑文,上边写着一首诗,诗曰:先有造化后有天,我身还在造化前,生来只有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
“房遗直,你莫不是到了仙界?”
李丽质一脸好奇的问道。
相比起一脸好奇的李丽质和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李承乾,李世民无疑就镇定了许多,他听得嘴角直抽搐。
对于房遗直说的这些鬼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作为马上得天下的皇帝,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可不是秦始皇,汉武帝那种崇信鬼神和长生不老的糊涂君王。
要不是看在房遗直是房玄龄儿子的份上,他早就下令把这个妖言惑众,胡说八道的骗子乱棍打死了。
“我也疑心自己是不是到了仙界,后来再往里面走,只见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无忧鹤氅,足下一双履鞋,丝带束腰间的道人突然出现。看其面目,时而如同倕髻童子;时而如同二八少女;时而如同耄耋老者;时而又好似昂藏大汉,叫人看不真切。”
“这世间,居然有相貌如此奇特之人,真叫人不敢想象。”
李承乾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我碰到他后,就问他是何人?”
“那人回复说自己乃是大梦仙尊,三清是他的朋友,四帝是他的故人;九曜是他的晚辈,元辰是他的下宾,庄周曾经求学于他,孔子和老子执晚辈礼和他谈玄说道。”
“什么?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此人莫不是在吹牛吧。”
李承乾有些不信。
南北朝时期,山中宰相陶弘景曾经作了《真灵位业图》一书,把此前所有的神仙都排了个名,房遗直之前所说的三清四帝都位列其中一二等。
至于什么大梦仙尊,李承乾根本就没听说过。
“那后来呢?这个厉害的神仙有没有教你什么仙术或者是给你什么仙丹?”李丽质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期待。
房遗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大梦仙尊说我与他有缘,虽然我不能得传他的长生不老之术,不过却能传授我一些别的本事。”
“我问他,他能传授我什么本事?他说可以传授我术,流,静,动之道。”
“我又问他,这术,流,静,动是何道理,他解释说术,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若是学会此术,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流,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静,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动,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房遗直一脸肃穆,说得跟真的一样。
李世民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非得被这小子给忽悠瘸了不可。
“那你有没有学到其中的本事?”李承乾好奇地问道。
房遗直叹了口气,说道:“草民资质愚钝,只领悟了其中一二,但即便如此,也觉得受益匪浅。”
“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都领悟到了什么?”李丽质一脸期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