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房遗直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房遗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肚子里边的故事很多,大家如果真的想听的话,可以在下个月光临鄙人在西市开的食为仙酒楼,到时候我一次性给大家伙说个痛快!只是今天鄙人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再说,还望大家见谅。”
房遗直说罢,对着众人打躬作揖。
能够来红袖楼消费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见房遗直言辞恳切,态度谦卑,也就没有再强留他。
只是有一二好事者问房遗直那食为仙酒楼具体位置在西市的哪里,房遗直把酒楼的位置告诉众人,又说了个大致开业的日期,众人这才作罢。
大厅如今人多嘴杂,房遗直让三娘重新开了一间雅间后,和红袖相对而坐。
“红袖姑娘,之前的故事好听吗?”
房遗直问道。
红袖轻轻点头,眼中闪动着对故事的回味和兴趣:“好听,房公子所述的《白蛇传》跌宕起伏,情感丰富,让人感同身受。尤其是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真是让人动容。”
房遗直见红袖对故事有如此反响,心中更是有了几分把握:“红袖姑娘喜欢就好。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红袖楼,就是为了选拔合适的演员,把这个故事改编成戏曲,搬上舞台,让更多人能够看到这段传奇的爱情故事。”
“改编戏曲?敢问公子,什么是戏曲?怎么个改编法?”
红袖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唐朝可没戏曲这个概念,红袖就算是从小博览诗书,也没听说过这个词。
“所谓戏曲就是……”
接下来房遗直又给红袖普及了一下戏曲的知识,随后诚恳的说道:“红袖姑娘,你的容貌和气质,与我心中的白娘子形象不谋而合。我想请你来演白娘子这个角色。我相信,由你来演绎这个角色,定能将白娘子的温婉和坚韧完美展现。”
红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房公子是说,让我扮演白娘子一角?”
房遗直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正是。红袖姑娘,你的才华和美貌,在整个长安城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在我看来,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那要演白娘子,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台表演?”
红袖问道。
“当然。”
房遗直实话实说。
“这……”
红袖一听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台表演,顿时面露犹豫之色。
若是一般的青楼女子也就罢了,然而像红袖这样的行首花魁却不可同日而语。
她是属于卖艺不卖身的类型,就算是表演,也只针对一些世家公子、高官名流,而且还能自己选人。
若是让她上台表演这种戏曲,供三教九流的人观看,无疑是一种自降身价的行为。
“这样吧,只要红袖姑娘你能答应我出演白娘子这个角色,我就答应你一个不过分而且可以做得到的要求,如何?”
房遗直看出了红袖的为难之处,此时如果说加钱之类的,无疑就是侮辱人了。
红袖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作为青楼中的花魁,一些黄白之物她肯定不缺。
所以他直接提出可以答应她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在这个一诺千金的时代,当朝丞相之子的承诺,还是很有份量的。
“不过分而且又可以做得到的要求?”
“不错,比如说你要我自杀,或者去杀掉某个朝廷重臣之类违法犯纪的事情,那我肯定不可能答应你。但你要我给你作诗一首,或者作画一幅,我都可以答应你。”
红袖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她俏皮一笑道:“一个要求可不够,你若是愿意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答应你出演。”
“好,三个就三个。”
房遗直一口答应下来。
反正他有系统在手,要是红袖提的要求不过分,那一个和三个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要是红袖提出的要求太过分,那不答应他好了。
这个要求能不能做到,算不算过分,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你说吧,你要提哪三个要求?”
红袖的眼眸闪烁着,“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红袖开动着脑瓜子,想要好好为难一下眼前这人。
他以为上次不辞而别的事情能就这么过去了吗?
她红袖自从成为红袖楼的头牌花魁后,只有她不想见的人,从来没有敢放她鸽子的人。
“有了,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你给我作一首诗,用诗来形容我的容貌。”
“哈哈,这有何难!”
房遗直一听做诗,立马来了劲。
后世可以抄的诗句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说完全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红袖一看房遗直答应得这么痛快,她心里立马就不痛快了。
“你作的这首诗,须不得比之前的那首不负如来不负卿差才行。”
房遗直所作的《不负如来不负卿》已经是长安城中流传甚广的佳作,要超越这样的诗作,绝非易事。
房遗直微微一笑,对于红袖提的这个要求没有丝毫为难的神色,大有一种我无敌,你随意的感觉。
略一沉吟后,便开口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看见云朵就想到你衣裳之华丽,看见花朵就想到你容貌之光艳,春风验荡,轻拂栏杆,露珠润泽,花色更浓。若不是在仙境群玉山见到你,也只有在西王母的瑶台才能欣赏你的美貌容颜。
红袖听得房遗直的这首诗,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这首诗如何,可符合红袖姑娘的心意。”
房遗直语气轻挑,用手摸了一下红袖的头发。
“公子请自重。”
红袖原本惊喜的神色,被房遗直这么一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糟糕,一时之间得意忘形了。
这个动作在后世来看可能只是友好的亲昵,但在唐代,尤其是在公开场合,这样的举止可能被视为轻浮,尤其是对红袖这样的女子。
房遗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连忙收回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红袖姑娘,我失礼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