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几人衣着得体,很显然也和自己一样,像是有些背景的人物。
随后封言道彬彬有礼的抱拳行礼道:“这位兄台请了,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无故殴打我的车夫?”
封言道本以为自己对待别人有礼貌,别人也会回之以礼,却没有想到对面几人丝毫不买账,领头的一人更是态度嚣张蛮横的说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面对对方的无礼,封言道等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们身为长安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你这人,怎么无缘无故骂人啊?”窦师纶见自己好友受辱,忍不住上前呵斥道。
裴承先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气势逼人:“几位,你们最好想清楚了,今日之事,若不给个说法,恐怕你们走不出这条街。”
面对二人的恐吓,对面几人显得有恃无恐,其中一人嬉皮笑脸道:“是吗?小爷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竟敢夸下此等海口,让小爷走不出这条街。
杨思训见状,冷冷地道:“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双方对峙的气氛紧张至极。
就在这时,刚好一队巡逻的兵丁走了过来。
裴承先见状,冷笑一声,走到那领头的人身边,小声对其说了几句话。
只见那人的面色,瞬间从不耐烦变得笑容满面。
原本挺直的胸膛,此刻看过去,也显得不那么挺直了。
那人对着裴承先点头哈腰的小声说了几句后,随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对面几人身旁。
直见领头的那人凶神恶煞的把那几个口出狂言的小子给围住了。
“你们几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来啊,把这三个人通通给我带走!”
“慢着,我虽然不知道对面和你说了什么,不过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你现在拿了我们容易,到时候要我们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那领头的都头是个贯在街边上打滚的人物,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没见过?
一听这人这么说,只怕是他家里边也有些来历。
如此的话,心有顾及之下,他倒是不好下手了。
他眼珠子一转,随即不复刚才的凶神恶煞,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道:“敢问这位公子,家住何处?”
那人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打听小爷的来历了,明着告诉你,我阿耶正是尉迟敬德。”
听到这个名字,那领头的都头和几个手下顿时脸色大变。尉迟敬德乃是当朝国公,战功赫赫,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他们这些小角色哪里敢惹。
至于冒充之类的,都头都没想过,因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冒充国公的儿子,这要是被抓住了,可不是打一顿板子就可以了结的事情。
都头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对着那年轻人连连拱手:“哎呀,原来是尉迟国公的公子,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公子爷海涵。”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你们刚才不是很嚣张吗?还打算抓人,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都头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今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自己这身皮可能就保不住了。他连忙解释道:“公子爷,这都是误会,误会。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知道是公子爷您,要是早知道,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好不容易说了一堆的好话,把人给稳住了,回过来这边的时候,又被裴承先给拦住了。
“本公子叫你们去抓人,你们是聋了没听见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那几人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我的车夫,你为什么不抓人?”
听得裴承先愤怒的指责,都头只觉得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说不出来。
这一边是太上皇李渊身边的第一红人裴寂的孙子,另外一边是今上尉迟敬德的宝贝儿子,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其他几个能和这两位主玩在一块,看情况家世也差不到哪儿去。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刚才他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直接走过去,也省得现在左右为难。
都头心中叫苦不迭,但面上还是得陪着笑,对裴承先解释道:“裴公子,您有所不知,刚才那位是尉迟国公的公子,我们这些小的哪里敢动国公的公子啊。”
裴承先冷笑一声:“尉迟国公的公子又如何?难道国公的公子就能随意打人不成?难不成你怕他尉迟敬德,就不怕我裴家不成?你们作为巡逻的兵丁,维护长安的治安是你们的职责,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那要你们何用?”
都头被裴承先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裴承先的话在理,光凭他的姓氏,都头就不敢得罪。
但尉迟敬德的公子他也不敢得罪。他只能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你小子别动不动就叫人,有本事的话,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尉迟宝琳一脸不屑道。
裴承先几人原本都是官宦世家出身,个个心高气傲,再加上年少轻狂,被尉迟宝琳这么一激,顿时热血上涌。
裴承先道:“有何不敢?谁怕了谁是孙子!”
“好,有种!”
两方人马各自谁也不服谁,被这一激将,什么都顾不上了,裴承先四人,顿时就对上了对面尉迟宝琳,秦怀道,程怀亮三人。
周围的路人见状,都离得远远的,怕被殃及池鱼。
另外一些胆子大的,喜欢看热闹的,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拨穿着士子衣服的公子哥互相斗殴。
尉迟宝琳的性格,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他见到裴承先一马当先朝着他冲过来的时候,不但不感觉害怕,反而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来吧!看看咱们谁厉害!“
尉迟宝琳一脸豪气冲天的模样,大喊一声后,率先朝着一个人扑过去,挥舞着手臂就朝对方攻去。
“我来!“
“我也来!“
裴承先和程怀亮二人紧随其后,朝着对方就攻了上去。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先后加入了战团。
这个时候,要是还想着明哲保身,那以后就真的只能“独善其身”了。
两方人马的实力都不差,裴承先这边胜在人数众多,尉迟宝琳那边,胜在出身将门世家,武艺出众。
所以两相一抵消,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谓是打的难舍难分!
等到房遗直听到自家店小二进来禀报,再出门查看的时候,只见双方都已经挂了彩。
尉迟宝琳这边,胳膊上被挠破了好几条血印子,衣袖破破烂烂的。裴承先这边更是惨,原本整洁的衣服如今破烂不堪,左边的脸颊上多出几块淤青来,嘴角还溢出了血迹,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