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速度极快,左手探出一柄寒光四溢的短匕,加速冲向陈恳。
“在我面前秀身法?”
邵麻子嗤笑,倏得身形留影,瞬间出现在陈恳面前,眨眼之间,拳掌对接,将狄山逼退。
狄山身形借势向后,却在那一刻,两把短匕激射而出,其中一柄直刺陈恳面门。
邵麻子出手阻拦,金色灵力化作圆光,劈落短匕,另一柄短匕却在这时击中他手中的药瓶,瓷瓶瞬间爆碎,药粉泼洒而出,顺着雨水消失不见。
狄山半空翻身落地,旋即再次冲杀上前。
邵麻子冷哼一声,手中‘龙骨’横列,冒出白炽般光芒,与狄山交战在一起。
“你疯了?”
冯杰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脸上满是激动,往日以骆海为首,低眉垂首,少有反对之意,如今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疯了不成?他是邵家嫡脉。”冯杰再次重复。
骆海淡淡说道:“又不是要他性命。”
“看不出来吗,陈恳就是那个邪魔山村出来的贱民,与我等是死敌,不可消解。”
“他又与邵一年关系密切,早就已经恶化关系,得不得罪有何区别,宰了陈恳,未必还会为了个死人与我等撕破脸面,否则以邵家的势力,我们难有安生之日。”
骆海一字一句,如同惊天之锤,重重得敲击在冯杰心口,让他面色发白,嘴唇嗫嚅半天,最后才颤巍道:“你就不怕他拿我们泄愤?”
骆海说道:“陈恳活着,也会借势邵家,照样拿我们泄愤。”
“我冯家势小,惹不起邵家,陈恳若是报仇,或许只会寻我一人,未必就一定牵连邓家。”
冯杰转身就走,毫不迟疑,冯家在南明诸多家族中只算极小的家族,试图谋害大家族嫡系的罪名,冯家扛不住,无法承受这般怒火。
骆海说道:“你若是留下,便是我等一同承担问罪,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冯家势微,未必能入眼,自然有我在你面前,骆家虽然比不得邵家,但在南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我已回归主脉,又不是真的谋害邵家嫡系,只让狄山缠住邵一年罢了,最多算是得罪而已。”
“但你若走了,我也即刻放弃,届时我等便俱是屠村之人,再无分别,等陈恳借势邵家,我等其余人,不论主脉支脉,再如何也是大家族的脸面,邵家未必愿意为了陈恳翻脸。”
“但你,蚂蚁一般的小家,还有那几个平民子弟,死活无关痛痒的存在,你说,陈恳会愿意放过你的家人?别忘了,那个村子死掉的可不只是邪魔,还有普通人。”
“你是要赌对方是个君子?”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冯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浮现挣扎神色,伞被滑落一旁,大雨淋湿了他,这一刻,他开始茫然。
骆海打定主意要拉冯杰下水,牵连越多,责任才越小,他刚回归主脉,并不觉着自己能在骆家有多大分量。
但他心中确信,自己若是担心得罪邵一年,从而退却,未来必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要提前扼杀陈恳,哪怕因此得罪邵一年。
人死了,价值也就没了,人若还活着,就未必不能让其他人愿意为他付出更多代价。
他在昨夜,曾看见过这辆马车,风吹过帘子,他看见了陈恳。
马车的方向,是城北。
邵家老宅同样在城北。
他不敢赌,不敢赌陈恳与邵家的未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