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罪营营地,邵麻子面如黑炭,脸臭得仿佛能把人熏死。
他感觉到一种被抛弃的孤立感,认为这个世界恶意太大,都在嫉恨他的天资卓越。
管事见状不对,小心翼翼往雨中挪步,心底暗骂,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
“死老头,谮居大位多年,如今想要长久把持大权的意图藏不住了,竟敢公然谋害族内天才继承者。”
不用多想,邵麻子就能猜到是邵阳明的示意,气得磨牙,想找人激战,发泄心底的情绪。
“你等着,等我羽翼丰满。”
就在这时,陈恳敏锐察觉到一股杀气。
他猛的向后避开,环顾周遭,警惕暗藏的危险,而后,就见一道黑光,速度极快,自天穹而落。
砰————
两人都始料未及,似乎见到黑光的一瞬,就已经来到跟前,然后重重砸在邵麻子的脑袋上。
这时陈恳才看清黑光模样————一根三尺长,通体漆黑的木棍,且极为眼熟。
邵麻子捂着脑袋蹲在地上,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状,似乎真的很痛,连话都说不出,方才的狠话都没继续说下去。
木棍一击即中,在空中打了个圈,竟又直溜溜的飞走了。
“老东西,等我道胎……”
邵麻子的狠话还没说完,天际就再次闪过一道亮光。
他顿时怪叫一声,抱着脑袋就往营地里钻。
三尺木棍围着营地绕了一圈,竟又“嗖”得一声回来了。
“嗷呜。”
很快,陈恳就听见不远处响起连绵不断的鬼哭狼嚎,甚是响亮。
至于那位邵家管事,早趁着邵麻子没有留神的空隙,悄悄溜走了。
陈恳摇摇头,晒笑一声,抱着分配的甲胄和制式弯刀,向蒋兴指的方位走去。
营地有大大小小的营帐近百座,每座营帐上,都被鲜明的标记着编号,自甲至丁,其中甲字营帐最多,散落在最外围,像是道防线,将整座营地包拢起来。
乙字最少,陈恳只看见两三座,邵麻子便溜进了其中一座。
陈恳不急不缓穿梭在帐房中间,最后来到丙-贰拾叁号。
里面有六位同样披甲的男子,年纪则是老少皆有,冯杰赫然也在其中,不过此时他见到陈恳走进来,仿若不认识一般,迅速低首,不知在想什么。
其余人都较为淡漠,随着陈恳进来,都不曾开口说话,只是冷淡的看着。
陈恳也不在意,径直来到一处空床。
洗罪营的制式甲胄是轻甲,覆盖面并不广,只是堪堪护住身体的几处要害,因而重量较轻,哪怕整日穿戴,也不会显得累赘。
陈恳将甲胄穿戴整齐后,帐帘再次被人掀开,这次则是一老一少。
“我是丙-贰拾到丙-贰拾伍的营头丁泊,他是副营头李铁。”
年纪偏大的老营头率先开口,态度颇为和气,看起来很好相处,副营头年岁也就二十多岁,态度则稍微冷漠,一脸肃穆。
他们都是洗罪营的本地甲士,被派遣过来管理这些因罪入营人员。
老营头说明来意:“按照洗罪营军规,非军士入营者,需交出除轻甲和军刀外的所有个人物品,直至用军功洗罪离开后,才能归还。”
似乎是担心引发误会,他又着重对着陈恳与冯杰解释了一遍,表明这不是特例,每个因罪入刑的犯人都会被收走个人物品,会交由专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