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县衙外的夏啸天正遭受着身心的折磨,历来飞扬跋扈的他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的冷落,加上他年迈体衰,本身就有腰腿疼痛的老病,此刻他感觉到全身特别的疼痛,这使他几乎难以站立。
他环顾四周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他看到手下们四处随意的坐着:坐在砖头上、石阶上或是干脆盘腿席地而坐。他这样的身份当然是不能和这些下人们坐在一起。他看到了儿子夏振东,他坐在石狮子脚下的石墩上,在那里抽着闷烟。
“或许石墩上可以坐一小会儿。”夏啸天这样想着便想要过去,可是他只挪动了一步又忽然觉得不妥,在这样的场合下,如果父子俩挤在一起就像一对丧家犬一样,未免太丢人现眼了。于是他便取消了这个念头,只能强忍着疼痛,一只手伏在马背上拼命咬牙坚持着。
在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家里温暖的客厅里吸着大烟喝着热茶,烟瘾过足了再伸个懒腰,那是何等的舒服啊!
“该死的混蛋!竟然把老子晾在门外,等着吧,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不出这口恶气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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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啸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在林县长温暖的办公室里,林同春正和龙得水一行谈兴正浓。
“很好,很好!”
看罢龙得水带来的周怀德厅长亲笔书信,林同春县长不住的点头称好。
“龙老板的经历本县早有所闻,周厅长在信中称你为实业救国的楷模,对此我深表认同。但我同时还认为:你能够在险境中奋起,靠自己的打拼创出了一方天地,又可称得上咱紫云人自强不息的楷模啊!”
林县长的一番话让龙得水感怀不已。
“县长大人的赞扬龙某实不敢当。您为官清廉公正,犬子召男……”
看到召男向自己使着眼神,龙得水恍然大悟,他连忙改口说道:“我儿复仇已多次书信告知于我,龙某深感今生有幸,自从亲人和父老乡亲被奸人残害至死,至今尸骨无寻,为了不忘这血海深仇,我给两个儿子起名,复仇、雪恨,可是每每想起这血海深仇至今未报,龙某实在是枉活人间,如今有林县长您来主持公道,颖桥百姓终于盼到了昭雪之日啊。”
龙得水的话语令林同春表情肃穆:“刚才省高等法院的裁决诸位都已经看过了,这场官司将确定由我做出裁定,我虽然不会向你们承诺什么,但我林同春同样出身寒门,对百姓疾苦身同感受。如今,奸徒作恶百姓罹难,我虽官职卑微,但天理昭昭国法难容,我已下定决心,一定会秉公执法还百姓一个公正。”
“林县长……”
龙得水父子几乎同时动情的呼唤着,
林县长的一番话让满屋子的人为之动容,他们的眼中都被泪水湿润。
祝光显和任庆伟无不出身于贫苦家庭,共同的境遇让他们彼此之间心灵相通,油然产生出强烈的感情共鸣。
“龙老板,其实说句实话,与其说是你们有求于我,倒不如说是我盼望着你归啊!”
“哦?”
看到龙得水面带困惑,林同春接着说到:“龙老板,这一路走来,想必你已经亲眼目睹家乡的惨景,父老乡亲们在饥饿中挣扎,他们生不如死啊!我望眼欲穿盼望你归,现在好了,你这一回来带回来了粮食,我可就……”
未等林县长把话说完,龙得水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他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到:“我知道了林县长,请您放心,不过我向您道歉,只因近段军粮生产任务繁重,所以支援家乡的粮食耽搁了时间,但我已经命工人们日夜开工,请您放心,至多两日,我保证粮食一粒不少准时运到。”
“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龙老板,我就说嘛,你不但是咱紫云人的楷模,更是咱紫云人的福音啊!周厅长在信中答应推荐我官职提升,可这个对我真的不重要,可你说的却是我做梦都想听到的啊!”
“哈哈哈……”
林同春的一席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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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祝!今天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夏啸天这个本地虎真的是名不虚传,今天如果不是驻军赶来及时,倘若两家真的打起来,只是他手下的那两挺机枪一响,龙家立刻就会吃大亏,可就真的不需要我来裁判了。”
林同春县长站在窗前,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感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