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夏两家舍粥赛戏的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紫云县炸响。
城里乡下到处张贴着安民告示:
“灾荒正盛百姓遭难,饿殍遍地万户绝烟,苦挣扎遥无期盼……幸有颖桥镇大户龙得水、夏啸天开设粥棚,广济灾民。又因两家素有旧怨,特搭设戏台大赛三天,广招民众擂前评判,民拥者为胜,民疏者为败,……彰显天理昭昭……”
虽然告示已经贴出三天,但人们依然围在告示前热议纷纷:“整整三天了,想起大米粥饭我睡不着啊,我还没吃过大米呢,害我得直咽口水,把人给折磨死了。”
“是啊,施点小米粥就行,过年也吃不到这东西。”
“唉!还不如不贴告示呢,眼看后天就能大吃一顿了,可这左邻右舍都死好几个了,都是又饿又急给急死了。”
“真盼望着时间快些过,到时间可以大吃一顿了”
人们议论着,嘴里狠狠咽着口水,喉咙里似乎要伸出一只手。
紫云县北城门,一辆大马车正向城外赶去。马车上坐着祝光显一行四人,眼看着施粥的日子临近,受林县长之命,祝光显带着三个年轻人到颖桥镇查看情况。
路上听着人们的议论,祝光显秘书长感慨万千。
“唉,真是佩服林县长,这一招可真是高明,既能救百姓于死亡的边缘,又能裁决善恶官司。想当初我下乡动员大户施粥救济饥民,嘴皮子都磨破了,可那家伙根本无动于衷,特别是那夏啸天,不但不舍粥,还把粮食囤积起来发黑心财,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可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放放血了,不然的话,他可要考虑一下后果了。”
“祝叔,我看夏啸天输的可能性大,您说到时候咱县长敢判他输吗?”
“为什么不敢判?有当兵的在撑腰呢,我敢打赌,夏啸天要是输了下场一定很惨,这就叫人不可作恶,善恶到头终有报。”
“会不会把他枪毙了?”
“这个嘛……”
车上三个年轻人眼巴巴地看着祝光显,等待着他的回答。
“唉!其实这些天来,我也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最终的结局,我盼望坏人能受到惩罚,让那些惨死的人冤魂得到安慰,等着吧,这日子就要来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祝光显的一番话似乎也没有给出答案,几个人便不再言语,各自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大马车发出咯吱吱的声响,赶车人偶尔甩动着皮鞭发出清脆的声响。
“瞧!灾民都等不及了,路上很多人往颖桥镇赶。”
赶车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听说龙家已经开始施粥了,这些人一定是赶去吃粥的。”
“唉!有钱人要是都能够像龙得水这样,穷苦人该少饿死多少啊!”
“祝叔,我倒有个好主意,三场大戏定输赢,林县长让咱们裁判,大权在握咱要好好用用,到时间咱给他评个两家各胜一场,最后一场平局。然后再接着唱三轮,还是两胜一平的,这样就再来一轮,一轮一轮又一轮,让他们两家使劲唱,等饥民把他们两家都吃投降了,自动求饶不打官司了。”
秘书小张的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说不准还真出现这样的局面,即使不出现,到时间咱们给他评出现。我也巴不得有这样的结果,林县长给咱们安排了一个美差,每场戏比赛完了,谁获胜我们就在谁家吃酒席,这戏要是赛一年咱们就能吃一年的酒席了。”
“哈哈哈……”
祝光显的话语又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祝叔!百姓都传两家还有猪肉炖粉条施舍呢,到底是不是真的?”
秘书小张问到。
“夏啸天我不敢说,但龙得水这边或许会有,龙得水是真心实意的报答乡亲们,人家也有这个实力。更何况这是一场生死大戏,必须要聚拢人气,快别说这个了,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咱们今天去看看两家准备的情况。待会儿到了颖桥镇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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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搭在空旷的颖河沙滩上,祝光显一行来到的时候,戏台子已经搭建而成。
两家戏台面对面搭建,中间几百米的相距,戏台上方都悬挂着红布横幅。
龙家横幅上写的是:“讨还血债!”
戏台左右红布对联,上联是:“威龙归来夏(虾)鳖难逃!”下联是“血债血还善恶有报!”
“写的好!有气势!”
祝光显夸奖着。
回过头再看夏家戏台子同样也挂着横幅,横幅上写的是“夏爷必胜!”
左右也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一条小虫妄称龙,送你地狱见祖宗。”
“简单粗暴!”
祝光显撇了撇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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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哥,这次你可是亲眼看到了,我夏啸天这几十台大锅可是摆在这儿了,我不为别的,只是给你们几个老哥们面子。你们让我舍粥,好!我舍粥,来吧!可劲吃,咱有的是粮食,对面那个混账有什么,老子这边一样也不少。”
你们让我文斗,不要武斗。好!我就同他文斗,我夏啸天重义气,朋友的面子一定要给。不然的话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早带人把姓龙的给灭了。
和老子做对的人都得死。当年这混账和他的土匪师傅想破坏泄洪道,幸亏被我及时发现,不然的话,这镇西的人都得死。这混账狗命大逃了出去,靠坑蒙拐骗发财了,现在回来和老子作对,好吧,这次我要新旧账一起算,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夏啸天咬牙切齿狠狠骂着,唾沫星子喷了祝光显一脸。
“祝大哥!不说别的,走!晚上弟兄几个到我家喝酒去,好酒好菜管个够……”
“不了!不了……有公务在身呢,还得到对面去看看呢,改天、改天吧……”
祝秘书长连忙推辞着,领着属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