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那边是一大片山地,被高大石墙围绕。从河这边可看到种满了绿植,应该是镇上灵植大户霍家的灵植园。
“小小一个云山镇既有灵石矿,又有规模这么大的灵植园,难怪这么繁荣。”
再看看那些灵宝宗押矿的修士,一个个横眉竖目,瞅谁都像是偷矿贼。
林落暗想,是不是再生矿灵石断缺被发现了?
但这事他根本没有渠道去探究,只能听天由命。
转到个书院模样的所在,林落推开虚掩的大门,立刻听到郎朗读书声。
进到书院,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道:
“敢问公子到此何事?”
林落拱手道:
“请问先生此地可有书卖?不卖我借来看看也行。”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清溪书院不卖书,也不出借书。公子你已经过了蒙学年纪,怎么会跑来书院借书读?要不你办个学籍,只要五十两银子。”
林落掏出两块碎银递过去:
“我就是小时候念书太少,所以现在老被人蒙蔽欺骗。入学籍就算了,先生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借些书籍看看。”
中年男子瞅了眼他手里的两块散碎银子,轻蔑道:
“我清溪书院藏书多达十万册,却也不对盲流开放。几两碎银就想入藏书楼博览群书,未免太小瞧了本书院的文人风骨。你走吧,别想用铜臭来玷污我这书香圣地。”
林落顿时不爽,直接掏出一大锭金子。
“这块可以观书吗?”
那中年男人双眼放光,凝重道:
“看公子如此有求知向学之心,观书也未尝不可。您现在就是本院客座究学,随时可以进藏书楼观书。”
他伸手去接金锭,林落收回手道:
“别给我整那些虚的,这锭金子可以看多久的书?”
中年男子陪笑道:
“我是清溪书院山长莫闲之,只要我还活着,这里的书您随便看。”
林落随手把金锭扔给他。
“前面带路,今天先给我找些关于,北冥州风物地理的书看看。”
“好呐,公子您请这边走,哎哟您慢点儿,别崴了脚。”
绕过学子们读书的学堂,莫闲之带他进了栋三层高楼。
楼里满墙满壁连接屋顶的大书架,藏书琳琅满目,说有十万册倒也不是虚言。
莫闲之一边领着他往二楼走,一边侃侃而谈。
“我舅舅曾在大乾翰林院做编修,最喜欢藏书。这些都是他历年让人从乾都带回来珍藏的书籍,要说齐全不输圣皇内廷藏书楼。他说人可以十日不食,但不可一日不读书。”
林落朝两边书架瞅,果然每本书都用油纸包封,保存极好。看来书主人对书籍确实珍爱。
“其实这些书摆在这里也是浪费,我以前也对外开放过。镇上有些读书人也来借书观阅。不过有些人却是不自爱,借书不还就算了,还悄咪咪偷珍藏本。”
“那次被我发现她偷了本春宫孤本《合欢密戏》,她抵死不认最后还把我打了一顿,夹书而逃。说起她还是个修行者,简直有辱斯文。从那以后,藏书楼我就不对外开放了。”
林落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苏小鹅有次偷摸摸看本书,记得封面上就有合欢二字。
“你说那个修行者读书人,叫什么名字?”
莫闲之压低声音道:
“就是葬爱谷的贼人,叫苏小鹅的那个。
之前她给霍家两个小姐教诗词,借机偷霍家筑基灵植。整个大乾境内,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离谱的修士,更没听说过偷书被发现,还打人抢书走的读书人。
哎,真是丢尽了读书人和修行者的脸。”
林落听的直想喷他一脸口水,却苦于找不到由头。
莫闲之又道:
“那些贼人占了金茶谷,取名叫葬爱谷。你听这名字,庸俗不堪。
谷里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谷主逞凶杀人,下面的人吃喝嫖赌样样来,听说他们谷里有个年纪最小的,谷里缺了吃穿,就用个小铁链子在街上挂人家钱袋子。
金银不嫌,连修士的灵石都敢挂了去。哎,简直无法入耳,不堪入目。”
林落把戴着妖链的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废什么话?我是来读书的,不是听你嚼舌根子的。书在哪,我自己看,你出去。”
莫闲之指指二楼尽头那面书架。
“那里是整个大乾国,五州六十府的所有风物地理志,还有一些在外面绝对看不到的孤本,和已经被严令不能刊行的手抄禁书。这些可都是我舅舅,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收集来的。您慢慢看,出来带上门就行。”
等莫闲之出了藏书楼,林落抬起手腕看妖链。
“想不到这法器,还有挂人钱袋子的妙用……葬爱谷太缺钱了,难怪原身要去盗挖灵石矿。”
抬眼看向书架,对着一大面墙十几层书籍,正是北冥州各府各县的府志、县志,尽头处一本手抄书露出边角。
林落眼睛一亮。
《镇北王林府秘史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