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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淫欲，饥寒起色心。
这种妹夫，死了干净！”
醉醺醺阿哥大声嚷嚷：
“你夫婿没了，还你一个。”
一金冠束发瘦猴推到眼前。
“这是元霸，你们亲近亲近。”
瘦猴咧嘴憨笑伸出魔爪：
“秦兄果然没有说谎。令妹天仙一般的小寡妇，我就却之不恭了。”
…………
秦霜从睡梦里惊醒，冷汗湿透绣衫，凉风袭来，不由打了个冷颤。
楼廊边粉竹荫荫，紫薇藤刚吐新芽。大门外十里桃花艳艳灼灼，伴青石板路延展向烟霞远处。
春景无限，她此刻却只有心悸。
“大清早做这诡异的梦，预示了什么？”
梦里那瘦猴像只新死的痨病鬼。
阿哥带卢郎游历天下，奉诏入长安奉翰林。年前收到消息，主上赐千金返还，年后他仍未返乡。
难道卢郎真遭遇了不测……阿哥不敢回来见我！
一年又一年，桃花开落了三次，这些年苦等，等来未婚先寡？
“小姐，卢老爷差人送信，让你上午务必带那幅雾山灵雨去县衙。今天是最后期限，要敲定那八幅蜀绣贡品。”
丫鬟玉竹端来碗凉水，用锦帕擦拭她额头。
秦霜喝了口水问，
“八大绣坊今天都会去？”
玉竹点头，
“织绣能选为贡品，绣坊立刻身价百倍，他们还不打破头往里面挤。”
秦霜叹了口气，
“刚才我梦见卢郎死了。”
玉竹心里一颤，疼惜看向小姐。
纸终是包不住火，卢郎病故的流言两年前已传遍青莲乡镇，可无确凿消息，谁又敢告诉小姐。
“小姐还年轻，可另寻良人。”
她一字一顿说出这话，像是放下了悬在心里的大石头。
“你也相信那些流言？”
秦霜微微摇头，
“卢家几代人经营蜀绣，商路早就通了长安。两年前那些小道消息早被卢老爷证实是谣传。卢郎一直跟随阿哥左右，身康体健，怎么会死。”
她说的是实话，可心里依然惴惴。
长安天高地远，最近这两年阿哥地位超然，卢家再没有带回任何消息。蜀道艰难，路上谁又能保没个意外。
加上刚才那场梦。
原来小姐早就知道内情，是自己想多了。玉竹长舒一口气，毫无仪态傻笑，开心道，
“今年县衙征集蜀绣进贡，指定要江彰八景。八家绣坊年前启用最好的绣娘，各自绣了八幅。听说绣品进献皇宫，会有千两赏银。如果小姐的雾山灵雨入选，卢家怎么也会分我们一百两，五十两……十两也好啊。”
秦霜暗暗叹气，自己这未来老丈人，表面上乐善好施，欠自己的织绣工钱却一推再推。
抬眼看向年久失修的破败大门。
门外青石小径上人迹全无，这三年她望眼欲穿，也不见归人。
“我不想再等了。”
玉竹惊骇，
“卢公子品貌冠绝江彰之地，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新上任的霍大人也比不上。如果他没死，值得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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