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进了德宜坊,没过多久,已经很少亲自掌炉的德宜坊大师傅一个人从选鸭拔毛起始,拒绝了所有徒弟的协助,只让观摩不让上手,前后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做出了一只苛求到极点的烤鸭。
“……辛苦了。”
没有留下过姓名,连路都走不太利索的老人留下应付的烤鸭钱,拎走了这只火候完美的烤鸭。
德宜坊的学徒们都揣测纷纷这老人是什么来历,只有德宜坊的大师傅默默捏了把汗,庆幸自己没有搞砸。
老人是谁?
德宜坊的大师傅也不知道,但他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有些时候不知者反而轻松无虑,反正除了烤鸭钱之外,已经有人替腿脚不利索的老人给出了他难以拒绝的酬劳。
这就足够了。
张首辅拎着烤鸭就像是串门的老大爷一样,来到了陈大将军府的门口,敲了敲门,迎着这位位极人臣的老人进府的是沈管家,府上厅堂的里面,陈行虎已经坐上了主位,左手边依次是儿子陈重山和孙子陈宪虎。
右边的座位空着,留给了突然登门拜访的老人。
张首辅看着齐坐厅堂待客的祖孙三人,却是笑着摇摇头:“老将军,咱们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五目连珠都下过了,就不必多出这些客套了吧。”
陈行虎拍了下扶首,笑着说道:“也不全是客套,只是张公来得巧,我们这祖孙三人正好在一块说话呢,这不正好就一起出来了吗?”
张首辅笑笑说道:“可是老将军这不就赶巧了吗?你这祖孙三人在场,可我要见了偏偏是你那不在场的孙女。”
“张公是有事找沐婉?话先说在前头,我这孙女打小就有主见,如果张公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出一份力,但是她却不乐意的话,那我可没辙。”
张首辅提了提手里的烤鸭,淡定的笑道:“这就不劳老将军操心了,我自有妙计……”
一刻钟后。
不知从哪儿闲逛回来的陈沐婉手里拎着一根剩下小半的糖人回到了陈大将军府。
再过了半个时辰后。
两手空空的张首辅揉了揉膝盖,跨出了陈大将军的门槛,乘兴而去……
……
是就此退出大漠,还是大漠就此俯首称臣?
国运就在擂台之上决定。
有这么大的热闹,张天天显然是不愿意错过,拉上了徐年和楚慧婕一起,一大早就在连夜搭起来的擂台附近,寻了个酒楼高层临窗的好座位。
一边吃着酒楼里死贵死贵的早点,一边等着大戏开幕。
其实这间酒楼原本是味道一般,价格也很一般,只不过趁着酒楼老板也知道自己这里是观擂的好地点,于是趁着擂台连夜搭了起来,他也连夜修改了价目表,打算狠狠赚上一笔。
前来观战的多有江湖人士,不少人想在这酒楼里坐着观战,却发现哪怕点上一壶最普通的茶水都要几两银子起步后,都是骂骂咧咧,脏话不断。
酒楼老板如此做事,就不怕被报复吗?
说实话,有点怕。
但富贵险中求,况且他相信在这天子脚下,大焱的律法镇得住江湖痞气,这些家伙也就只是动动嘴皮子泄愤,不影响他金银落袋,趁势大赚。
直到有人带着侍从走了进来。
直截了当,发出冷笑:“虽然说奇货可居,可你这涨价涨得理直气壮,真是无怪乎士农工商,商排末尾,最为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