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胥华呈还活着的时候,作为其得力助手的梁小二在意识到西丰楼踢到铁板已经完蛋了后,可就没什么忠诚度可言了。
为了能苟全性命,不管是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只要是他知道的都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只恨不能把胥华呈底裤颜色都传扬到满城皆知。
在梁小二交代出来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中,最有用的便是这本账簿的下落。
胥华呈显然非常清楚自己做的生意见不得光,这本账簿也不能轻易示人,所以倒也没有大大咧咧放在房间里上个锁就完事了,而是锁在小盒子里用防水的油布裹好,藏在了他在天水城里一处私宅的井底,也没和人说过。
但架不住带路的梁小二就是胥华呈的左右手,跟在左右伺候了这么多年,胥华呈不说,他自己也瞧了出来,要不然想要找到这本藏在私宅井底的账簿,还真得费些手脚。
立了功劳的梁小二也得到了张天天的承诺,会认真考虑放他一条活路。
藏在胥华呈私宅井底的账簿里没有记录食楼应有的柴米油盐鸡鸭鱼肉花多少银钱购进了几斤几两,而是清清楚楚写着某月某日花多少银子购入几道西丰楼特色哑菜。
所谓特色哑菜购入的时间,和漕帮账簿里记载从京城育婴堂送往天水城西丰楼的货物,正好能对应上。
两相佐证。
既能充分说明漕帮账簿里没有明确说出来的为育婴堂送到西丰楼的货物是什么。
也证实了这两本账簿多半都是真的。
张天天啧了两声:“啧啧,这下两本账簿一合计,那位大皇子是摘不清干系了,谢三爷你怎么看?”
谢彬堂怎么看?
他心累。
查来查去,不仅坐实了大皇子逃不脱干系,还掺和进来一个漕帮。
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
谢彬堂沉吟片刻,说道:“窦江流是徐真人你们手上吧?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这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窦江流没什么话对徐年和张天天说,但说不定看在漕帮和谢家这么多年的往来之上,他会有话要对谢三爷说呢?
况且现在还有了两本账簿,掌握着确凿的物证……
西丰楼以前用来关着哑菜的仓库里面,是一个个简单分隔出来极其简陋的狭小房间,而且凡是门窗却都用了木板加固,一眼看上去倒更像是牢房。
漕帮舵主窦江流以前就来过这间仓库,但那是因为和胥华呈称兄道弟,能享受别人没有的优待,自个儿来这里挑看得顺眼的哑菜。
但是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在这里面。
听到开门的动静。
窦江流虽然沦为阶下囚,而且还被下了药,血气衰弱无比,但是他身为漕帮舵主的心气却没有磨灭。
“又来了吗?哼,别费劲了,我没什么好和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