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进一步证明了道行深厚。
“天家的人脉真是广袤啊,哪怕皇帝都快疯了无暇他顾,这些当子女的自己也能请动这么一位高人相助。”
俞可奉感慨了一句,旋即皱起了眉头:“这下麻烦了啊,遭遇这么一位都已经返老还童了的道门大真人,以这头大蛟现在的状态,怕不是对手吧?”
钟涛也是沉声说道:“这头大蛟只要居于江河之中,面对五品不说胜而杀之,至少可以算作立于不败之地了,但如今被盲道人打杀了一通,重伤在身,恐怕会有危险……”
就像是为了印证钟涛是对是错,他话音还没落呢,在江面波涛之上御空而行的徐年一边将张天天和郁芸纺,以及那一匹枣红马送到安全的江岸之上,一面振臂弹出一枚剑丸。
剑丸一化为九,九道流光驰骋江面,斩向大啖百人的恶蛟。
在蛟皮完整之处,分光剑气造成的伤势确实有限,别说洞穿了,就连隔开皮肉都极不容易,但在已经被盲道人剥过一遍的伤处,才新长出来的皮可算不得坚韧,剑气扫过便是皮开肉绽。
旧伤未愈,又增新伤。
只不过数个呼吸。
滚烫的蛟血便洒向江面,连着漕帮百人的性命一起,将这江面逐渐染红。
钟涛和俞可奉能对漕帮百名弟子的生死置之不理,那是因为这百人本就是要拿来喂蛟,但现在陷入险境之中的是大蛟,他们便坐视不下去了。
大蛟要是死在这里,可没法向帮主交差!
“……为今之计,只能让窦江流为帮中大计,再奉献出最后一份力量了。”
俞可奉神色凝重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提到的破局之人竟然是一个死人。
难道说谢彬堂其实没有杀死窦江流,谢家和漕帮的决裂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的谎言?
当然不是这样。
俞可奉放下弓,从身后的马背上拖下来一具尸体。
正是窦江流的尸体。
他取出一根绳子,在窦江流的尸体上缠了数圈,扯了两下,确认牢固之后,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一根精铁大箭之上,然后将这支精铁大箭重新搭在弦上。
血气贯通之下,双臂上的青筋暴起,换来的寻常人连拎都拎不起来的大弓,弯成了满月。
箭矢之锋,瞄准的是大蛟之口。
“好,我掩护你。”
窦江流一个死人都在为帮中大计死而后已,钟涛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坐着不动?
他再度踏江而行,冲向了驾驭剑丸斩蛟的道门大真人,卷起的滔滔江水重叠为浪,至少这声势蔚为壮观,极其骇人。
但在一位道门大真人眼里,仅仅也就只是声势大了点。
无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