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我等便先告退了。”
“首辅大人不必相送,明日朝堂上再见。”
“冬日将近风添凉意,首辅大人切记添衣防寒,也有劳秦统领照料好首辅大人了……”
除了镇魔司和徐大真人待定,其余封赏都已经有了个结论,诸位高朋也不再叨扰张弘正休息,告辞离开了首辅府邸,只有王文景依旧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闭目养神,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众人心知,他这是有话要私底下与张首辅说。
等到其余宾客都已经走了,在最后也是最大的封赏讨论中没有发表任何见解的王文景先是向张首辅讨了杯酒。
“天冷了,王大人这酒要热一下吗?”
“热一下吧,心里有点冷,总不能喝的酒也冷。”
用不着张首辅专门吩咐,像个仆从一样默默候在张首辅身旁的玄衣卫统领秦高轩已经去取了一壶酒来,拿开了温在炭火泥炉上的茶壶,换上了这一壶酒。
不多时。
酒水在炭火的烘烤中已经温热。
张弘正笑着说道:“给我也倒一碗吧,这天气确实是冷了,王大人心冷,我身子冷,驱驱寒意。”
王文景说道:“首辅大人可要保重身体。”
张弘正摇摇头:“只是天冷了,我又不是超凡脱俗的修行者,没有那不畏寒暑的本领,夏热冬冷本就是我这种凡夫俗子的天时人常,要是连冷都感觉不到了,那该是如同掉光了叶子的枯树一般,已经到尽头了。”
王文景说道:“但是冷了添衣,不也是人之常情?首辅大人何必让自己觉得冷呢。”
张弘正笑着说道:“会添的,会添的……”
一个首辅,一个尚书,两人喝着泥炉炭火温好的酒,聊了几句天气寒凉,直到王文景喝完了一碗温酒,秦高轩自是拎起泥炉上的酒壶,示意是否要再来一碗。
“不用啦,不用啦,一碗就够啦。”
王文景伸手盖住了酒碗,说话时难免呼出些许刚刚进入喉的酒气。
再叹了口气。
张首辅碗里的酒还剩下些许,他晃了晃没有一口气喝完,而是放了下来,轻声说道:
“为王家叹气?”
王文景没有摇头否定,却也没说在叹什么气:
“没什么,和首辅大人喝完一碗酒,心里已经暖和多了。”
“不过王家有句话想要告诉那位徐大真人。”
“原来该是我厚着脸皮去找那位徐大真人说上一句,但既然首辅大人之后要找那位徐大真人聊聊封侯之事,这句话我也就转托首辅大人帮我带给他吧……”
张首辅压了压手,没让王文景说下去,笑着说道:“徐大真人就在京城,想要找到他也不难,你应该知道去哪儿,有什么话你当面和他说就行了,还要我来转上一道做什么?”
王文景苦笑道:“我毕竟是王家人,就不去讨人嫌了。”
张首辅伸手点了点已经是大焱朝堂顶梁柱之一的王文景,笑着说道:“你在金榜题名前,连荥原王家的大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在朝堂上站得高了,你的那些个荥原远亲倒是与你亲近起来了。”
王文景依然苦笑:“主脉旁支亲缘远近,这是天生注定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我能有今日,确实受了荥原王家的诸多好处,不说这四五竿子才能打着的远方亲族,为人总该是要知恩图报。”
张弘正轻声说道:“可是我看尚书大人做的打算,可不像是在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