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掉在地上,已经落了门墙崩塌时溅出来的飞尘。
徐年笑了一下。
然后就如同没有看见这块牌匾,迈步走进已无大门的镇国侯府。
落下的第一步,正好踩在了镇国侯府的牌匾上,这块蕴含着当今圣上恩宠的牌匾似乎难以承受一位道门大真人的重量,咔擦一声断成了两截。
独臂老仆眉头一挑,暗自捏紧了掌心里的那枚漆黑丹药。
听到动静匆匆而来的徐大夫人正好看到徐府牌匾被踩断的这一幕,她即便不记得只在徐陈两府大婚之日上匆匆见过一面的徐大真人是长什么模样了,但也瞬间就猜出了来者是谁。
那张保养得当的雍容面孔顿时涌现出了难以言尽的狰狞与愤怒。
果然!
这个徐年才是那个贱妇所生的杂种!
该死的野种,竟然还敢来徐府闹事……
喉咙涌动。
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终却死死咬住牙关,闭上了嘴。
徐大夫人忍了下来。
没有把心里的杂种、贱人之类的字眼组成的刻薄话语付诸于口。
顾全着大局。
场面一时间很是诡异。
拆了大门,踩断门匾,但是理应愤怒的镇国徐氏却在克制。
反倒是看起来是上门挑衅的徐年咄咄逼人,径直走进了这座对于大焱来说无论是往日辉煌还是今日功绩都有相当分量的武将府邸。
目中似是无人,放肆地左右打量。
然后徐年笑了一下,用不重但却异常清晰,能让周围每一个人都清楚听到的声音,款款说道:
“八年前,我跟着娘亲初来乍到玉京城,就已经来过这座徐府了,只不过当初这座徐府的大门紧闭,别说出来个人给不远千里从山村来到京城的我和娘亲一口水喝了,就连一道门缝都没留出来。”
“那时候我站在徐府门外,我就在琢磨……这徐府大门后面,会是什么样的风光呢?怕是飞阁流丹雕梁画栋,地上铺的都是晶莹剔透的白玉,所以满身泥土气的我看都不配看上一眼,免得身上的泥腥污了你们徐府的贵气。”
“时隔八年,如今我敲开了徐府大门,总算是看见了大门后的风光……确实是富丽堂皇啊,只是我就想不通了,你们徐府都都已经有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了,为何连千里之外小山村里的那间小院都要惦记着呢。”
“天下之大,你们徐府偏就不能给我们母子一个安身之处?”
这番话一出来,就算是毫不知内情的海刹公主也隐隐察觉到了是什么样的恩怨驱使着一位道门大真人宁愿得罪大焱朝廷,也要砸烂镇国徐府的大门。
而对于知道镇国公府八年前曾经将一对母子拒之门外的人来说,徐年这番话就已经是明着揭露了身份了,告诉了镇国徐府自己究竟是谁,为何而来。
独臂老仆曹哲思递给脸色难看至极强忍着愤怒的徐大夫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越过众人。
走到了徐大真人面前。
“原来八年前徐府竟然怠慢了登门造访的徐大真人,这可是不该,老奴在此向徐大真人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