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卫国俊脸皱成一团,笑的难看,幺妹这脾性,爷说的对,崔家欺负得了她么?
古卫国耐性好,等到树上的人尽兴了,群狗垂头丧气的散去,伸出双手去接树上的人下来。
兜里掏了手绢给淘气的妹妹擦头发上的露珠。
“你昨晚没去后山练功?太太祖知道吗?”
“昨晚去了老师那儿做了十二套卷子。”古云墨一本正经说谎,只不过卷子是几天前做的,新的卷子老师还没有写出来。
古家请的老师多,一对一教,各有所长,倾尽全力教导。
只为报答古宗和保全他们的费心周旋,让他们在一个稳定的环境里继续自己的研究,不中断,不用去挑大粪被批斗被扔臭鸡蛋不用被人叫臭老九。
这一份知识分子的体面,是古家村给的,是老村长古宗和给的。
他们唯一的回馈就是倾尽所学教导每一个来听课的孩子。
古云墨口里的老师是一对夫妻,来自清华大学,被下放时上头言要重点关注改造。
到古家村五年,也是唯一在后山同太太祖做邻居,对外宣城沤肥。
二老观察后将古家龙凤胎兄妹收为关门弟子,是正儿八经喝了徒弟茶拜了师的。
“这歌也是太太祖教的?”
“当然。太太祖说这时他在西北游历时听到的当地民歌。”
原谅她吧,《黄土高坡》要八八年才会出现,她就是胸中郁气不消,需要高亢之曲嚎嗓子。
古卫国也习惯了幺妹一本正经的说谎,反正一切的不合理都是古家那位老祖宗说的。
“我以为太太祖会跟你说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势居,不在力耕。”
意思就是富裕在于经营中有方法和手段,而不是单纯的出卖劳动力,得到利益,在于有利的环境局势,而不是努力耕作。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怪不得大清早的我就听见土地老放屁(神气),大哥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癞蛤蟆摸门帘儿(露一手)哦。”
古卫国伸手弹幺妹脑门。
“你在这儿等我,啥子事?”
“我怕你是灶屋的弯刀耍不出门(窝里横),给你防身的迷药。”
“我在屋头耙,在外头硬,你不要担心。”
“我是想给你去办的正事一个建议,你听不听嘛?我猜得到你去干啥子?”
古云墨围着古卫国转圈圈:“太太祖说我命劫要到了。”
妈妈的,难道又跟上一辈子一样躲不过渣男吗?
古卫国不晓得太太祖会不会告诉幺妹,但幺妹问了,他就不会隐瞒。
他想听幺妹的想法,这是她的一辈子。
若幺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古家人,顺其自然,顺应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