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季总叫人猝不及防,刚还响晴的天,一下子就变了脸,乌云渐渐走过来,笼罩四方的天。小弄堂里难得挤进一点阳光,霎时烟消云散,黯淡弥漫了整个弄堂,一下子消瘦了下来,更显得拥挤不堪。
他背着那个破帆布包在大街上快步走着,心想,千万别赶上下雨。刚想着,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恶狠狠地砸在地上,砸在他脸上,砸在他头顶上。真倒霉,他顺势把帆布包顶在头上,小步朝家的方向跑起来。
终于钻进了熟悉的弄堂,很快跑回了家。
“儿子,你回来了!”妈妈早就站在阳台上朝他每天回家的方向张望。
“你看看你,也不带雨伞,万一淋病了怎么办!”
“妈,我没事。”说着他已经脱下了有些潮湿的衣服,准备冲个热水澡。瞧见桌子上摆了他爱吃的几个菜,赤裸着上身的他,捏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放。
“快去洗澡,出来吃冷热正好!”话语里充满爱意。
很快,他就洗好澡。
妈妈已经给他摆好碗筷,坐在桌旁等他。等他坐定,他和妈妈聊起了今天的经历。
“儿子,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同事们都挺友善的。阿嚏~”
“你看看你,感冒了吧!”妈妈的语气中显然有些责备。
“没事,一会儿吃点药,早点睡,妈,别担心。”
吃罢晚饭,他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头脑发昏,淋点雨就感冒了,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你快去躺好,我给你拿药。”妈妈找好药片,递上一杯温开水,他一饮而尽。
“妈,明天就好了,您别担心,等我拿了工资请您吃大餐。”
“快睡吧,油嘴滑舌。”妈妈走出房间,关上灯。
屋里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他感觉自己吃了药,好了一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第一天上班发生的事……
老板很凶,给他们几个新人训话,官腔味十足,他盯着老板圆滚滚的肚子,生怕老板用力过猛崩开衬衣扣子,露出雪白的肚皮。满脸油光,说话不是特别连贯,还带点口音,甚至,有些句子他也没听清,也不懂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作为新人,多干活总是没错的。各位同事没有那么热情,都只是埋头干自己的事。
他找到自己的工位坐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发现周围的同事都各忙各的,他想插手帮忙,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拿着新员工手册,翻来覆去地看。临近下班,天渐渐阴下来,他没带伞,心想着,下班赶快回家,别淋了雨。
终于挨到了下班,刚收拾好,准备离开工位,对面传来一声温柔的话语:“你好,你是新来的吧,人力部通知你们去会议室。”他都没来得及看清面庞,赶紧掏出纸笔,朝会议室走去。
此时的天越来越黑了。
会议并没有什么重要紧急的事,只是简单分配了一下工作任务。出了会议室,办公区几乎空了,只有个别位置上还有人在加班。
他走回工位,拿起背包,准备回家,才发现他对面的女同事还在埋头工作。
“你好,我是新来的,请多指教。”他轻轻地说。
此时,对面的姑娘抬起头,面容清秀可人,一双大眼睛,透明干净。
“你好!”声音温柔软糯。“我叫萧暮雨。”说着,他礼貌地伸出了手。
“我是苏念可。”她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
一刹那,这感觉,仿佛从哪见过。她不知道,赶忙抽回了手,旋即,红了脸,又埋头工作了。
“周一见!”话音未落,萧暮雨已经走出公司大门。
走出大厦,他发现,天已经阴得很厉害了,这雨似乎很快就会来。他赶紧朝家跑去,结果还是赶上了雨。
渐渐地,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