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张书瑶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使劲砸门,还一边叫喊:“新来的,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干活。”
“来了。”张书瑶顾不得一身疲惫,依旧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赶忙起床,很快收拾停当,走出房门。
一群小丫鬟在院子里早已经忙活起来,只有昨天见到的张麽麽站在那气定神闲地指挥。她跑到张麽麽面前,听候吩咐。
张麽麽好像变了个人,和蔼地对她说:“昨天睡得晚,才起来也是正常,今天你先跟着我,看看府里每天都做什么,该怎么做!”
她点了点头,跟在麽麽后面。时不时,就有小丫鬟过来跟麽麽禀报一些杂务事情,唯独一件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
总管江淮低声问张麽麽,她什么时候能去小郡主身边,小郡主在催。张麽麽一脸笑意,只是说,三天保证派过去。江淮似乎知道其中另有用意,只是说,小郡主要的人,还是多留些时日。
多留些时日。
这话让张书瑶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心想,难道这府里的人都会很快被赶出去,还是......她已经不敢往后想,只希望赶紧度过这三天,但是又想想,一下子似乎有没了指望,不觉自暴自弃起来。
江淮走后,张麽麽单独把张书瑶带进麽麽专属的房间,命人把房门关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此时,屋里只有她和麽麽两人。
关了门,屋里一下子暗下来,里面陈设很简单,西面有一佛堂,线香悠悠,味道很好闻,正厅不大,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两个古色古香的花瓶,桌下有蒲垫,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东面是麽麽就寝的地方,青色的帷帐,床头有张小桌,桌上摆着佛手。
“你跟着学,可学会了怎么伺候人?”麽麽发话了。
张书瑶点点头。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有一幅画的?”麽麽又问。
张书瑶先点头,随后有拨浪鼓似的摇头。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的来历。”麽麽故作神秘地说。
张书瑶紧跟着问:“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怎么来的?你还记得那幅画上画的什么吗?”
张书瑶回答说:“好像跟这里的庭院和假山石差不多的样子。是那幅画带我来的?”麽麽点点头。
“那我怎么才能回去?”张书瑶问。
张麽麽故意拉长声音说了一个字:“死!”
张书瑶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离奇的事。她问自己:我真的要回去吗?回到那个无牵无挂的地方吗?人死了还能复生?更多的疑问和烦恼朝她涌来。
张麽麽紧接着说:“你犹豫了?你不想再寄人篱下了?对吗?”
“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世!”张书瑶有些惊讶麽麽说的话。
张麽麽冷笑起来:“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世,还认识你的父母,他们就在大梁。”
“请您带我去见他们吧。”张书瑶恳求道。
张麽麽摆摆手,说:“你想留在这?”
张书瑶坚定地点点头。在她心里,太想念父母了,她想见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当年狠心把她抛下,整整十二年啊!
“好,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张麽麽说。
“您快说,只要能见到我父母,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张书瑶迫不及待地回答。
张麽麽说:“再过两天,你就要被送去小郡主身边,很快她要被送进宫,你一定要央求小郡主带你进宫,然后试图找到那幅画。”
“那幅画在皇宫?”
“那幅画应该还在大梁,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就在宫中,你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就能找到那幅画。必须要毁了那幅画。”
“为什么?”
“因为它关乎你我的性命。”张麽麽说这话时态度很坚决。
张书瑶觉得这事很难,单凭她一人,别说在皇宫,就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不属于她的王府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张麽麽只说了这么多,就让她退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已晚,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
她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不觉,二更鼓响过了,迷迷糊糊的,她好像看到窗外有个黑影闪过,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她觉得应该是野猫之类的动物,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