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瑶在界石村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跟马大嫂家越来越熟络,尤其跟乔玄,一回生二回熟,说的话也越来越多。界石村的人从来不过问张书瑶的事,这让她颇感意外的同时,也觉得安下心来。毕竟太后的身份显赫,如若被外人知道,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张书瑶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散步,乔玄偶然从门前路过,张书瑶叫住了他:“乔公子这么匆忙,这是要去哪啊?“乔玄听到有人叫他,听下脚步,抬眼一看,是张书瑶便说:“原来是张姑娘,晚上无事,我正准备去我娘那请安说话呢。“乔玄说话归说话,就站在门口,一点没有靠近的意思。无论是不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男女之礼必须要遵守。张书瑶又说:“我也无事,跟你一起去看看马大嫂吧。“说着,张书瑶转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再走出来,乔玄看着张书瑶有些出神。只见从门里走出来一女子,犹如仙女一般,淡化蛾眉,蜻蜓点水般的妆容,但遮不住俊秀柔美的面庞。张书瑶朝门外走,见乔玄盯着她,自己不觉得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或兴奋。
“咱们走吧!“张书瑶低声说。
“好好。“乔玄也觉得有些失礼冒失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从来没跟女性有过如此多的接触,何况张书瑶与他年纪相仿,更觉得难得。
到了马大嫂那,几个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渐渐天色很晚了,马大嫂说:“玄儿,送张姑娘回去吧,你们都早些休息。“
“是,娘!“乔玄应和着。
“马大嫂,我也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马大嫂的房子跟张书瑶的住所离得不远,走出马大嫂住的小院,起初,乔玄在前面走,张书瑶在后面跟着。张书瑶保持着习惯的距离,就仿佛当年她跟在乌日乐后面一样,乔玄的背影都跟乌日乐一模一样。张书瑶觉得就是乌日乐回来了。
“张姑娘,是不是我走得太快了。“乔玄放慢了脚步,回头等她。
“不不,是我慢了。“张书瑶回过神来。
此时,天街暗淡无光,有星无月,两个人从起初一前一后走,现在变成了并排一起走。
沉默无言。
“这几日叨扰了。“张书瑶首先开口。
“我们照顾不周。再过几日,是否要送姑娘出山?“乔玄问。
“公子这是要请我走?“张书瑶脱口而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多有打扰,我这就给家人写信,准备接我回去。“张书瑶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跟一个陌生人,倒像是跟最亲近的人。
“是在下莽撞了。“乔玄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劲儿道歉。
见乔玄低头不语,张书瑶在心里觉得好笑,她觉得自己说话也是不客气,倒不是因为自己是太后的缘故,更像是跟亲近的人拌嘴。
“我到了,公子早些休息。“张书瑶打破沉默。
“姑娘也早些休息。“乔玄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
乔玄回到自己房间,心“砰砰砰“跳个不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张书瑶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不知道,见到乔玄的情愫,是因为想念大汗乌日乐还是对乔玄。她觉得,可能前者更多,对乔玄,了解不多,怎会暗生情愫?她自己放不下乌日乐。
从那个晚上开始,乔玄最近几日,时不时都会在张书瑶的院门前路过,看似是偶然,是不是故意,好像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书瑶想要摆脱这样的踟蹰,想着干脆让儿子派人来接她,一了百了。可是,她又不甘心,一方面,自己父母的下落还不得而知,应该就在这附近;二来,暗中的势力究竟是谁,是大梁的人还是其他朝内的人?三来,世上怎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大汗和乔玄,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所谓的神兽来历如何,她想去探究清楚。
干脆,再多留些时日,给儿子写信,把情况说清楚,让儿子派人在外同时查访,双管齐下。
可是,张书瑶不知,西夏蠢蠢欲动,蒙古国内也不安生,她儿子希吉尔决定要御驾亲征西夏。
张书瑶的信还没传出去,给她传递消息的书信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