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月,漠北越发显出肃杀之气,即使是南去的大雁,如若掉队,也只有一死,更何况是人。
贫瘠的土地长不出丰收的粮食,牧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过冬的一切。漠北的冬月要持续四五个月,所以,无论是帐篷还是粮食,尽可能多的贮备准没错。
此时的漠北事实上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资源匮乏,如此苦寒贫瘠之地实在无法勾起人们的兴趣。
临近的蒙古和西夏,远一点的大梁都对此地无动于衷,倒是对南部的一些小地方兴趣盎然。因此,漠北这地方的牧民,不用交税,无需打仗,倒也过得安然自得。
冬月来临,牛羊丰盛的一小部分牧民,已经在蒙古边境有了宅院,圈好牛羊,花上一些银两找其他人代为看管,居家往南边一点的繁华蒙古都城安居几个月,衣食无忧。
但是,仍然有一些牧民,还在加固自己的帐篷,筑好圈舍。一来,不敢舍弃这些牛羊,来年还是重要的劳力;二来,一年又一年的苦熬苦盼,一点点成了样子的小家,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也无处可逃,只能如此。
乔茂清一家就是如此。乔家祖上本是中土人士,乔父曾说,祖籍在大梁与楚地之间,不知为何,举家搬到漠北,已经有三四辈人,到乔茂清已经完完全全与少数民族无异。
乔茂清的原配夫人张氏在生育了大儿子乔远之后难产而死,现在的夫人是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杨氏,生有一女,名叫乔蒙,因为出生在蒙古边境,故得此名。
全家视为掌上明珠,今年年方十六,生得俊俏容颜。如此北疆大漠,却生得意想之美,也算是上天对乔家的眷顾。
一日傍晚,乔茂清和儿子乔远劳动归家,杨氏和乔蒙已经备好饭食。
“爹爹、哥哥,今日辛苦,快来吃饭吧。”乔蒙银铃般的声音让劳动一天的父子二人瞬间不在觉得疲乏。
“你可帮着你娘做了些什么活计啊?”乔茂清边吃边问。
“爹爹,你看,我把咱们的帐子又缝补了一些!”乔蒙高兴地指给乔茂清看。
“妹妹缝补的地方可是最大的漏风处,我可不敢靠在那里睡觉。”乔远打趣道。
哈哈哈,全家人一听都笑了。
母亲杨氏说:“女儿家缝缝补补的活计不好好学,将来可嫁不得人。”
“那我就不嫁人,陪着爹娘。”乔蒙搂着娘亲的胳膊说。
一家人虽然贫苦,但生活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吃罢晚饭,帐外早已经完全黑了,风呼呼地刮着,起劲儿得很。
乔茂清说:“咱们早些安歇,明日我和乔远还要远走一些打些果子,找些吃食。”
一宿无话。
转天清晨,乔茂清就和儿子出了帐篷朝大漠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就在不远处,太阳照射下明晃晃,好像有什么东西。父子二人赶忙走过去查看,以为是什么金银,沙堆中露出来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一个人栽倒在沙漠中。
“远儿,快去看看此人还活着吗?”
乔远走进探了鼻息,一把背起那人说:“爹,此人还活着,咱们先带回去吧。”
乔茂清点了点头,茫茫大漠,如果他们不搭救,此人必死。还好出离家门不算太远,乔远背着那人往家走。
“蒙儿,出来帮忙。”
“爹爹,你们可回来了,快进来看。”乔蒙说话仓促,掀起帐帘,让进爹和哥哥。
“哥哥,你背上怎么有一人?”
“他娘,此人是怎么回事?”
乔远背上有一人,帐篷里还躺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