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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宜修的那句话。
“你要索就来索我的命啊…”林之禾低吼着。
“小姐，别…哭…”小桃红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伸手帮林之禾擦了擦眼泪。
林之禾的眼泪混着小桃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小桃红的衣襟上。
小桃红的血还在往出涌，林之禾下意识的用手接着小桃红呕出来的血。
那血是温热的，落在林之禾的手上、胳膊上，还带着小桃红的体温。
林之禾手里捧着小桃红的一口血，愣愣的看着。一小口血，窝在手心里，却又像一个赤红色的深渊，要吞噬掉小桃红。
不可以吞掉小桃红，不可以！林之禾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徐郎中，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林之禾绝望的问出这个问题。
徐郎中久久没有回答。
其实不用徐郎中，她自己也也是知道的。
人体也就四千毫升的血，照小桃红这么个吐法，要是没有输血，她根本扛不住。
可是这个年代没有输血技术。
林之禾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只能机械的帮小桃红擦去脸上的血，一遍又一遍。
那血一直灼烧着林之禾的手，让她的手忍不住颤抖。
“主子！”小桃红突然吐出清晰的两个。
她尝试着坐起来，却有些费力。
柳黎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拖着她的腰，帮着她坐起来。
两个人离的很近，林之禾能听清小桃红的呼吸声，像呼啸的风一样。
“主子，我小桃红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当了你的丫鬟。”
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涌出来。林之禾别开脸，用手抹了一把脸，强制自己，不要再哭了。
“是我对不起你。”林之禾强抑着哽咽，说出这句话。
“主子没有对不起我，主子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小桃红执拗的重复着，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她。
“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摊上了这么好的主子。”
“小姐，你是不是…”小桃红嘴巴一开一合，嗫嚅着，却没有往下说。
林之禾的眼泪又抑制不住，蓄在眼眶里。她再次歪了歪头，趁机把眼泪都滴下去，然后才开口追问：“你想说什么呀？”
小桃红盯着林之禾，露出了幸福又满足的笑容，用无比珍惜而又眷恋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是从前的小姐了？”小桃红像是鼓足了勇气。
这句话让林之禾怔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很快她就回过神。
“是，我确实不是以前的小姐。”林之禾说出这句话后，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会难过吗？会觉得被欺骗吗？会不会很想念以前的林之禾呢？
这些她统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对这么纯真的人说谎，尤其是，这种时候。
没有想象中的反应，小桃红只是释怀的笑了笑，“我就说嘛，小姐你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能做你的丫鬟，我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幸运。有的时候我睡前都会想，上天对我真好，给我换了这么好的一个小姐。”
小桃红的声音渐渐微弱，眼底的光也散了下去，却是盯着她。
“我每天都在祈祷，不要让这个小姐消失，我喜欢这个小姐。”
林之禾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决堤。
小桃红伸出手，想帮着她拭去眼泪，却又突然转了方向，一把攥住柳黎的手。
“柳黎，小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
柳黎眼中也闪着泪，回握着小桃红的手，“我会的，我会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句话，小桃红突然轻松了许多，又把头转向林之禾，“小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说罢，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