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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透过桃树叶,在地上织出碎金毯子。小猴子皮皮倒挂在枝头,盯着树下石桌上的玻璃罐——里面装着蜂蜜腌桃子,粉嘟嘟的果肉泡在琥珀色的糖浆里,正泛着诱人的光。
“就吃一颗……就一颗!”皮皮咽了咽口水,尾巴勾住树枝往下探。他爪子刚碰到玻璃罐,突然“哗啦”一声,罐盖被拍得蹦起来——看桃林的鹿爷爷拄着拐杖,正用树叶烟斗指着他。
“又是你这红屁股!”鹿爷爷的白胡子抖啊抖,“上周偷摘青桃,前天踩坏黄瓜架,昨天还把松鼠的松果藏进桃树洞……”
皮皮吐了吐舌头,“噌”地窜上树顶:“老古董!桃林是大家的,吃几个桃子怎么啦!”他摘了颗最大的桃子往嘴里塞,突然瞪大眼——这桃子竟有股薄荷味,果肉里还裹着颗晶莹的桃核,像嵌着颗小月亮。
半夜,皮皮的尾巴突然痒得钻心。他开灯一看,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尾巴尖竟冒出了小绿芽!芽尖还挂着露珠,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啊啊啊!鹿老头对我下诅咒了!”皮皮抱着尾巴在屋里乱跳,撞翻了装满松果的篮子。这时,窗台上的桃核突然滚到他脚边,裂开条缝,露出张极小的纸条:
偷桃者罚:三日之内,若不弥补过错,尾巴将长成桃树。
“完蛋了!”皮皮想起鹿爷爷总说“桃林里的桃树都是有灵的”,吓得连夜往桃林跑。路过松鼠家时,他看见自己藏的松果正堆在门口,每颗都被啃出了委屈的小缺口——原来松鼠妈妈为了找松果,熬红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皮皮扛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偷偷溜进桃林。鹿爷爷的草屋飘出炊烟,他赶紧躲到桃树后,开始捡地上的烂桃子。
“啪嗒”,一颗熟透的桃子砸在他头上。皮皮摸着红屁股蹲下来,忽然听见抽泣声——是小兔子朵朵,正抱着被踩坏的胡萝卜苗掉眼泪。
“对、对不起……”皮皮红着脸递过去半袋松子,“我帮你重新种胡萝卜吧。”他用爪子刨坑,尾巴上的绿芽不小心碰到泥土,竟“滋滋”冒出根须,自动浇湿了土壤。
“哇!皮皮的尾巴会魔法!”朵朵眼睛亮晶晶的。皮皮赶紧把尾巴藏到背后,却看见鹿爷爷拄着拐杖站在晨雾里,树叶烟斗冒出的烟圈正绕着他的绿芽打转。
正午时分,一场暴雨突然袭来。皮皮正帮刺猬奶奶收晒干的桃干,就听见“咔嚓”一声——半山腰的老桃树被闪电劈中,树干裂开道大口子。
“快救桃树爷爷!”鹿爷爷冲进雨里,皮皮紧随其后。他想起桃核纸条上的“弥补过错”,咬咬牙把尾巴插进裂缝里——绿芽瞬间长成藤蔓,缠着树干织出张绿色的网,雨水顺着藤蔓流成小瀑布,竟浇灭了树干里的火星。
“傻孩子,这是用灵桃核的魔力在救树啊!”鹿爷爷颤抖着抚摸藤蔓,皮皮这才发现,老桃树裂开的伤口里,竟躺着颗和自己偷的那颗一模一样的薄荷桃。
暴雨停后,整个桃林都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皮皮的尾巴只剩短短一截绿芽,却怎么也止不住笑——刺猬奶奶送了他一罐子桃胶软糖,小兔子朵朵在他耳边说“皮皮是英雄”,连最凶的啄木鸟阿姨,都飞过来帮老桃树清理虫洞。
月亮爬上桃枝时,皮皮被鹿爷爷叫到草屋前。石桌上摆着新鲜的蜂蜜桃子,还有个刻着猴子图案的小木盒。
“尝尝吧,这是灵桃树结的‘改错桃’。”鹿爷爷递来竹叉,皮皮咬了一口,薄荷味里竟混着阳光的甜,“去年你妈妈临走前,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木盒里装着片泛黄的桃叶,上面用爪印画着小猴子和大猴子摘桃的图案。鹿爷爷轻轻说:“你妈妈说,等你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把桃林的钥匙交给你。”
皮皮的鼻子突然发酸。他想起妈妈离开时,自己抱着桃树哭了整整三天,后来就总爱用恶作剧引起别人注意。原来,鹿爷爷早就知道他的孤单,所以才任由他“偷桃”,只为等他自己明白——
“鹿爷爷,我想写检讨书!”皮皮抓起树皮笔,在最大的桃叶上歪歪扭扭地写:
检讨书:
我皮皮以后再也不偷桃子了!
要每天帮桃林浇水、捉虫、给小动物们分桃子。
如果再犯错,就把最甜的桃子留给鹿爷爷吃!
鹿爷爷笑着掏出铜钥匙,钥匙环上挂着颗桃核——正是皮皮吃掉的那颗灵桃核。当钥匙插进老桃树树洞的瞬间,整棵树都亮起了小灯笼般的桃子,皮皮尾巴上的绿芽也轻轻颤动,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晚风带来阵阵桃香,皮皮坐在草屋屋顶,看鹿爷爷用树叶烟斗在夜空画出星星。他摸着口袋里的检讨书,忽然觉得红屁股不再发烫——原来真正的成长,不是不犯错,而是学会用行动说“对不起”。而桃林里的每一颗桃子,都藏着比蜜糖更甜的秘密:那是分享的快乐,是被需要的温暖,更是永远为你留一盏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