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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晨的小太阳雨
"滴答——"
聪聪的眼泪砸在蓝色小皮鞋上,像春天里突然落下的太阳雨。妈妈蹲下来时,围裙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煎蛋碎,暖黄的蛋黄碎在蓝格子布料上,像撒了一把小星星。
"告诉妈妈,今天的小苦瓜为什么变酸啦?"妈妈用指尖刮过聪聪肉乎乎的鼻尖,那里还挂着颗晶莹的泪珠。小熊把脸埋进妈妈软软的肩窝,毛茸茸的耳朵蹭过妈妈项链上的小月亮吊坠——那是去年他在森林市集给妈妈挑的生日礼物。
"幼儿园的滑滑梯...没有妈妈的尾巴温暖。"聪聪闷声说,爪子紧紧攥住妈妈的围裙角。窗外的风掀起淡绿色的窗帘,送来玉兰花香。今天本该是去幼儿园的日子,可聪聪昨晚就把书包藏到了玩具箱最底层,用恐龙积木压得严严实实。
妈妈轻轻拨开聪聪额前汗湿的绒毛,看到小家伙眼下淡淡的青黑。最近两周,每天清晨都是一场小小的"拉锯战"。她忽然想起昨天老师说的话:"聪聪总在午睡时摸口袋,后来发现里面装着您的旧手帕。"
"那我们今天做个风筝怎么样?"妈妈忽然说,眼睛弯成月牙,"就用阁楼那卷蓝色绸布,上次去外婆家带回来的。"
聪聪猛地抬头,睫毛上的泪珠还在晃:"可是...老师会等我们吗?"
"偶尔做一次春天的逃兵也没关系呀。"妈妈眨眨眼,从抽屉里翻出剪刀,"不过风筝做好后,你要告诉它一个小秘密哦。"
二、草地上的魔法仪式
阁楼的灰尘在阳光下跳着舞,聪聪踮脚摸到那卷蓝绸布时,指尖蹭到了布料边缘的金线——那是外婆缝的花边,像蜿蜒的小河。妈妈找出竹篾和棉线,在廊下教聪聪扎骨架。小熊的爪子笨笨的,总把棉线绕成蝴蝶结,妈妈却笑着说:"这样的风筝说不定会飞出新花样呢。"
当蓝绸布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蝴蝶风筝时,太阳已经爬到树梢。聪聪举着风筝跑过蒲公英盛开的草地,尾巴尖扫过露珠,惊起几只白蝴蝶。妈妈在后面追,围裙口袋里的玻璃珠晃出细碎的光——那是准备给幼儿园小朋友的奖励品。
"要喊'风婆婆帮帮忙'哦!"妈妈举起线轴大喊。聪聪仰起脸,对着天空张开嘴巴:"风婆婆——借点力气呀!"话音刚落,一阵暖融融的风忽然吹来,蓝蝴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金线在阳光下闪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风筝越飞越高,聪聪的笑声也跟着飘起来。忽然,线轴在妈妈手里猛地一沉,蝴蝶一个俯冲,差点栽进三叶草丛。"糟糕,好像挂到树枝了!"聪聪急得转圈圈,尾巴拍得草地沙沙响。
妈妈却不慌不忙,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颗玻璃珠系在备用线上:"还记得外婆说的'风筝急救法'吗?让新伙伴带它下来。"当透明的玻璃珠晃晃悠悠升到蝴蝶旁边时,奇迹发生了——风忽然转了方向,轻轻托着两只"蝴蝶"落回草地上。
聪聪捡起风筝,发现翅膀上勾着片嫩绿的树叶,叶脉间还停着只小蚂蚁。"它一定是从幼儿园的樟树上飞过来的。"妈妈摸摸聪聪的头,"你听,树叶在说什么?"
小熊把耳朵贴在叶片上,风穿过叶隙,发出细细的"沙沙"声。他忽然想起幼儿园午睡时,窗外的樟树也是这样沙沙响,小宇总说那是树爷爷在讲故事。
三、风筝线的秘密
"现在该告诉风筝你的小秘密了。"妈妈坐在草地上,帮聪聪理顺纠缠的线团。小熊捏着风筝尾巴上的金线,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远处传来幼儿园的铃声,叮叮当当,像洒在溪水里的阳光。
"我......害怕妈妈不来接我。"聪聪小声说,指甲抠进掌心的绒毛,"上次午睡醒了,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
妈妈的手忽然顿住,线团在膝盖上滚出一圈圈涟漪。她轻轻把聪聪抱进怀里,闻着小家伙头发上残留的奶香味——那是小时候喝的蜂蜜牛奶味。"对不起,宝贝。"妈妈的嘴唇贴在聪聪耳边,"那天临时去了蜂蜜工厂,忘记给老师打电话。"
聪聪惊讶地抬头,看到妈妈眼里有亮亮的东西,像清晨的露水。蓝蝴蝶风筝躺在他们脚边,翅膀上的金线正悄悄爬上妈妈的围裙,像一道温暖的桥。
"从今天起,妈妈会带着这个来接你。"妈妈从脖子上摘下小月亮吊坠,挂在风筝线上,"你看,无论风筝飞多高,线的这头永远在妈妈手里。就像你在幼儿园时,妈妈的心也一直牵着你呀。"
聪聪摸着冰凉的月亮吊坠,忽然想起每天放学时,妈妈都会站在幼儿园门口,围裙口袋里装着他最爱吃的蜂蜜软糖。有一次下大雨,妈妈的裤脚全湿了,却把雨伞整个罩在他头上,自己淋成了"落汤熊"。
"那......我们把风筝送给风婆婆好不好?"聪聪忽然说,抓起线轴跑向小土坡,"让它帮我们送信!"蓝蝴蝶再次腾空时,月亮吊坠在阳光下划出银闪闪的弧线,聪聪对着风筝大喊:"风婆婆——帮我告诉幼儿园的滑滑梯,明天我要带新故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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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二天的彩虹
第二天清晨,聪聪主动把书包背在肩上。妈妈的围裙口袋里,除了玻璃珠和蜂蜜软糖,还多了只蓝色的小风筝钥匙扣——那是昨晚他们用剩下的绸布做的。
幼儿园的樟树下,小宇冲过来抱住聪聪:"昨天老师带我们做了树叶书签!你的风筝飞上天了吗?"小熊从书包里掏出月亮吊坠给大家看,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珠,在地上投出一个个小彩虹。
"看!那是聪聪的风筝!"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抬头望向天空,一只蓝色的蝴蝶风筝正在云间跳舞,金线尾巴扫过似的云朵。聪聪忽然发现,风筝的飞行轨迹,正像妈妈每天来幼儿园的路线——从森林边缘的蜂蜜工厂,掠过开满蒲公英的草地,最后轻轻落在幼儿园的樟树上。
"它在给我们打招呼呢!"小宇举起树叶书签挥舞。聪聪笑起来,尾巴尖卷成幸福的小问号。风带来远处的花香,那是妈妈围裙上的味道,也是风筝线另一端的温柔牵挂。
当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时,聪聪忽然觉得教室像变大了的蜂巢,到处都是甜甜的气息。他把月亮吊坠放进抽屉最深处,那里还躺着半块没吃完的蜂蜜软糖——那是昨天妈妈塞进他口袋的,说"想妈妈时就咬一口"。
窗外,蓝蝴蝶风筝还在飞。聪聪知道,无论飞多远,线的这头永远系着春天的约定:下午三点,妈妈会带着蜂蜜软糖和新的故事,站在樟树下,等着他像风筝一样,轻轻落进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