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已到正午,影子就在身下,吹来的风都是暖的。
骆问天瞪大双眸死死盯着前方,矮小的身子忍不住顺着刀柄坐下,期望武松的出现,最后视野渐渐变的模糊不清。
就在他快要闭眼的时候,彷佛真的看到一道身影快速飞奔而来。
拼命揉了揉眼睛,却什么都没有。
他只迈了一步,双腿软绵绵的已经使不出一点气力了,就这样软绵绵地跌坐到地上,只能双手撑着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一寸寸地向天空正中移动,额头开始沁出汗水……
再往后一看,使劲擦擦眼角的汗水,这回看清楚了,一群护卫骑着马正向自己飞奔而来。
骆问天的心好像被重锤狠狠地击了一下,震得他的心口闷闷的、沉沉的,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碎了似的。
骆问天的手一直按在刀上,要是能带上一个就是一个,心中不禁黯然,“也罢,死也是爽死的!”
“你去死吧!”
一个侍卫健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尚未落地,手中的长枪剑光彷佛裹挟着一道雷霆,以无可抵御的姿态向骆问天的头颅俯冲下来。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骆问天越想越不甘,化悲愤为力量举起寒月却根本拿不动了,最后只好叹息一声,默默闭上眼睛,等着死神的审判。
下一秒,一杆缨枪,“蓬”地抖出一个碗大的枪花,便向骆问天当胸刺来。
“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风一般自骆问天身边卷过,激起了他辉鬓边一缕头发,刀出鞘的冷厉啸音还未停歇,“嚓”地一声短促的鸣响,那刀又还了鞘,那护卫手中的枪头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骆问天鬓边发丝此时扬在空中,尚未飘落。
砰!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那个护卫便横飞了出去。
“你是谁?”
一群护卫傻眼了。
骆问天浑身有种惊悚的寒栗感,连忙睁开眼,发现头颅还在,这是他所经历的最惊险的局面。
现在他的头还好端端地长在他的脖子上,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在最危机时刻刚刚赶到的,袍袂的摆动还没有停止,可他站在那儿,却是渊停岳峙,仿佛亘古以来,他就一直站在那儿似的,壮如山岳、静如山岳、重如山岳,一股强大的压力立即袭上了人的心头。
势有千钧之重!
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武都头,是你!”
见此来人,西门护卫身子一阵颤抖,打虎英雄的威名,如雷贯耳。
“好一群为非作歹的人!”武松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如摇地貔貅临世上。
“弟弟,是你!”骆问天大喜过望,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把这尊杀神盼来了,身前那道身影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哥哥,待弟弟宰了这些杂碎,我两兄弟再叙!”
只见武松缓缓抽刀,利刃擦过刀鞘,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光天化日之下,想谋害我哥哥性命,纳命来吧。”
“武都头,一切都是误会!”刚才对骆问天动手那个护卫吓得胆寒。
“误会?”武松冷笑一声,“下去跟阎王说!”
若是遇到其他事情,武松或许会有耐心听一听,但是敢对武大郎有杀心,那便是动了他的全部。
要知道,自小他和武大郎就没爹没娘,两兄弟一直相依为命,是武大郎将他一手拉扯大。
在别人眼里,武大郎只是个大哥,但在重情义的武松眼里,武大如双亲,是他的全部!
既有人动武大,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