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黑眸里满是纵横交错的血丝,望着姜婳满是打量的眼光,脚步稍顿,声音放柔问道:
“怎么了?你干嘛用审犯人的眼神看着我?”
姜婳握紧手中的安眠药,赶紧挤出标准的职业假笑,回道:
“没事,刚醒有点迷糊而已。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眼睛红红的?”
她打算晚上再试验一下心底的猜测。
入睡障碍已经困扰她多年,医生已经警告过,倘若再增加服用剂量,就得考虑住院接受治疗了。
但,昨晚她竟然没吃药,却睡得那么香,甚至醒来后也没有平时恼人的晕眩感。
周斯年眼神里藏着几分幽怨可眨眼间就消散了,姜婳只当是自己眼花看错,旋即轻声回道:
“走吧,吃早餐去。早餐总不吃,胃病容易找上身,低血糖的人还可能会晕倒。”
“你怎么知道我有低血糖啊?”
“距离姜家大小姐因为低血糖在红毯上晕倒紧急送医院的事,过去应该还没有一个月。”
“你不觉得我是炒作吗?”
“如果是炒作,报纸上的照片不应该那么丑!”
你好毒!
“怎么回事?”
姜婳见周斯年站在门口,带着点报复心理推了他一把。
没想到像打台球似的,周斯年只是踉跄几下,导演钟南风却被撞倒在地。
周斯年看他这一夜苍老了十岁的样子,伸手拉了他一把,
“碰瓷呢!风刮就倒,赶紧起来。”
民宿外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钟南风顺手把任务卡递给周斯年。
姜婳:“你们这工作强度也太大了吧,瞧瞧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钟南风跳过他们夫妻俩的毒舌双打,开始大吐苦水:
“哎,ztm无语了。你们说,扬子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坏了?
节目组惩罚他住小木屋,他就开始搞搞震!
一晚上,先是违反规则藏手机,后来又跑去灶台炸方便面差点把屋子烧了!那烟直接窜到我屋子去了,我穿着大裤衩冲出来灭了一小时火。
要不是怕他成为第一个,因为录节目而自焚的人,真想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裤衩子没给你烧了?”周斯年调侃后,瞧钟南风快哭出来的架势,当即改了语气,关心道:
“有人受伤了,这救护车怎么现在才来?”
钟南风扬扬手,长叹一口气。
“有备无患,谁知道后面整什么活,等着我。”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四组嘉宾就是刁钻古怪四活宝,没一个省心的。
姜婳使着眼色,辅以手势,用眼神朝周斯年询问道:
“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接着,又满脸笑意、语带关切地冲着钟南风问:
“导演,你吃早餐没呀?”
钟南风神色冷硬,言简意赅地说:
“早饭找导游,不过麦麦昨晚和扬子、手哥唠了一宿,早上七点才回房睡觉。”
姜婳:“哇哦~震惊!一美妇竟和两男子通宵畅谈到天亮!”
*
才刚走近隔壁院子门口,一道带着浓浓倦意、沙哑干涩又高亢的喊声就传了过来:
“我呸拥有一杯咖啡吗?”
姜婳抬手叩门,好一阵子门才缓缓打开。
一个顶着艳红色发箍、手拿无线通讯的“非洲脸”闯入眼帘。
姜婳使劲掐了掐手心,这才强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她目光在客厅里快速扫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一处能下脚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