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月依对我下了药,是泻药,”虞烛明声音中带着些哭腔,听上去委屈极了,“我来葵水,想来是那药刺激的,平日不会这么早来。”
虞梓英也补充道:“是啊,月依自小就对霁光有敌意,姐姐这回刚到家她就坐不住了,爹你得管管。”
虞成怀听虞梓英也开了口,语气就软了下来,他问虞烛明:“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你说她下了药,可有人证物证?”但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虞烛明自然没法比,他还是准备护着虞月依。
“有,相元和一个宫里的公公都见到了。”
相元上来解释,简单说了昨天的情况。
“好,我会去查,晚些会给你答复。”
虞烛明觉得他多半不会去查的,但这个理由也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虞成怀查不查虞月依她并不在意。
虞成怀有二女一儿,都视作掌上明珠,她这样的侄女,虞成怀是当外人看的。
此事作翻篇后,虞成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昨夜魏帝传召了你,是为了何事?”
虞烛明思来想去,觉得她昨天给魏帝说的那个法子并不完全靠谱,正愁着用什么方法补救,虞成怀就自己来问了。
她眼睛一亮,这个二叔不会甘心江家压过他一头的,何不利用他这样的野心?且实话实说还可以让虞成怀安心,觉得她是可利用的棋子,以后就不会想着让她送命。
于是虞烛明这样说:“陛下找我,是为了明巡窃取玉玺一事。”
虞烛明轻轻地朝虞梓英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忧。
“二叔也许不知,明巡公子与我在玉永时就认识,我的医理也多半是他教的。昨日魏帝同我说,他与明巡多年好友,玉玺只是让他代为保管,却让大将军抓到了把柄,要置明巡于死地。”
见虞成怀似有所思,虞烛明继续补充。
“明巡公子仁义,我也想帮他,便给陛下出了个不太妙的点子。”
虞烛明详细说了她让魏帝如何做,比如在朝堂里将此事告知众臣。虞成怀沉默片刻,很快就给出答案:“你还是太小瞧了江家在朝中的势力。站他们阵营的,大将军敢说一,没人敢说二。中立的,不敢说话。”
“烛明受教了,只是烛明愚钝,还有些事想请二叔解答。”虞烛明低眉顺眼地应着说着,仿佛她就是一只听话的兔子似的。
虞成怀怎会不清楚魏帝昨夜找她是为了什么?魏帝身边的太监,就是他的人。但他要虞烛明亲口说,他要看看这个侄女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得出来的答案是肯定的,虞成怀满意地点了点头。
“烛明尽管问。”
“大将军为何一定要置明巡于死地?明明他身是黑户,这辈子都无法入朝为官,不会威胁到大将军。”
虞成怀笑她看问题看得浅显,“因为他是天子至交。就因为这个身份,他必须要死。”他顿了顿,“不过啊,陛下既然问你计策,那我虞家也可以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
虞烛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见计策已经达到,她心中是暗暗松了口气。虞家门生最近牵扯进了一些受贿案件里,在朝中有几颗钉子被拔除,正是需要向天子示好,重新安插人手的时候。
重阳过后天就开始冷了,正如这官场沉浮。
虞成怀心结消了,就由着她俩出门玩去了。
虞梓英带着虞烛明来了一处公园,此处名叫新宜苑,毗邻皇宫,有湖泊泛舟,也有假山流水的人工造景,总之令人见了能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