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拿着许大茂这事也是头疼。
先前那个张二花赖在厂卫生所不想走,还是他给批的条子,最终去了朝阳医院那边。
因为按照52年的劳保医疗政策,企业职工供养的直系亲属在企业医院或其他特约医院治疗时,手术费及普通药费由企业负担一半。
许大茂这个更扯,他以为随便找的扛大包的苦力,其实也是有根脚的。
他们都是为铁老大扛大包的!
铁道部,铁老大不是白叫的。
内部部门齐全的一匹,不说正常的运行保障部门了,就是执法这一块,从铁道自己的gongan局到jiancha院再到法院,别人都是一整套。
那年头的铁道人,从出生到离去,都被铁老大安排的整整齐齐,说是一个独立小王国都不为过。
就是铁道的狗出了事,外面的paichu所都管不到,更不要说人了。
那几个接了许大茂钱的,往车站里面一立,小高民警他们隔着一道线,愣是没办法把他们揪出来。
没办法,铁老大规定了车站内的事,由铁路paichu所管辖,任何地方不得擅自插手!
想抓人?请打申请!
可揪别人干嘛啊?现在可没有“施工法”,没规定别人接的活,不能再次转包。
就连那个想做大做强的刘大疤瘌,也不知道走通了谁的关系,一晚上就从轧钢厂的卫生所转到了铁路医院。
转过身来,就拒不承认那几个青皮是他找来帮工的,只说路上遇见,出了几个窝头帮忙搬下石灰,还准备管张二花这边索赔,说是因为她不分轻重的捣乱才导致房子塌了。
只管她要个医药费,是便宜她了。
至于张二花说的那几个青皮,一没画像,二来按她那含糊不清的描述,找的到人才有鬼了。那时候可没现在的高清摄像头。
况且,那几人在不在四九城还是回事。
一件事绕来绕去的,李怀德脑浆子都快炸了。
饶是他长袖善舞,这关系到部门权利交叉的事,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既然解决不了事,那就解决犯事的人吧!
不管事情后面怎么发展的,起因就是你——许大茂!
马脸许大茂含泪扛下了所有。
不光要把江夏的东厢房重新修起来,还得承担张二花的医药费,同时做检讨,下放车间劳作三个月。
不过“好心”的李怀德表示,他可以使用厂里的建材,同时借他100块应应急,只需要往空白的纸上按几个手印就行。
至于刘大疤瘌和张二花之间的纠葛……
那只是厂内职工的家属,又不是我李怀德的,铁老大您随意。
许大茂拿着被扔回来的“100块”,陷入了沉思:这到底该算谁的钱?
……
这边,王铁柱一车子拉回了将近50个木质车厢。
还特意来到小车间,把木材厂为江夏做的旋钮和握把给送了过来。
品尝了沁过猪油的红薯干后,直竖大拇指。
“嘿,小江工,这个好。前阵子吃地瓜干吃得都吐酸水了,没想到这个东西烤松了还挺好吃的!”
江夏笑嘻嘻,有了猪油啥都好吃!
这批红薯干还是南边支援过来的,作为对压水井发明人的感谢。厂里把它当成福利,给干重体力活的工友每人发了一斤。
这红薯干原生态,可不像后世加了料那种软乎乎、糯叽叽的。
一个个又干又硬,放进嘴里磨半天才能啃下一层,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补充碳水,而且饱腹感极强。
反倒是运输班的人对它十分喜爱,开车的时候没事来一根,相当于后世嚼口香糖了。
由于相对便于保存,司机们准备拿来当干粮储备。
像他们这种常年跑在路上的,吃饭是个难事,二合面窝窝头啃得都快吐了。
运输班的几爷子又不差钱,几人一合计,凑了点钱,从工友手里买了一大堆放进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