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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母亲面容诡异，一把握住洛雁父亲的脖颈，将他缓缓抬起。
“我的好父亲，您就别想儿子了，也别想那些屈辱，这个村子的人——我都会替你除掉，以绝后患，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没有儿子，只有两个赔钱货女儿了。”
下一秒，血花四溅，惊叫连连。
洛雁父亲的脑袋滚落到洛雁三叔的脚边，看着自己亲哥哥的脑袋，本就被眼前诡异场景吓坏了的他尿了，尿了一地黄水。
下一刻。
咔！
洛雁三叔头部歪斜，面色逐渐失去血色，身躯也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看着四处窜逃的亲朋邻里，洛雁笑得更加夸张了。
“跑吧！跑吧！我家的鸡怎么跑都逃不出鸡圈的！啊哈哈哈哈！”
倏——
一句句冰冷的尸体倒下，月光下，洛雁母亲的面容愈发瘆人，惨白却又面颊红润似火，灰白空洞的眼神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洞，所见即所噬。
“哦？你不走吗？”
洛雁母亲瞬间来到一个阴暗角落。
落雁的姐姐落玉正手捧着金鲤，瑟瑟发抖地蹲在这里。
洛雁伸出苍白的手掌，似乎想要同化姐姐，带他一同遁入幽暗的怀抱。
“小燕！”
金鲤幻化作一个瘦弱男孩，眸子低垂，双手四处摸索，安放得不自然。
洛雁灰暗的眸子隐晦地闪过了一丝亮光，连同前伸的手掌也顿在了半空中。
“嘻嘻！”
小男孩笑得格外灿烂，似乎不畏生死，跨越了岁月，超脱了空间。
无数离别时的灿烂笑容重合，洛雁全部记了起来。
小时候，父母本想将洛雁顺河送走，是修炼有成的金鲤不忍冰冷的河水淹没这个幼小的生命，将她带回岸边。
金鲤幻化作人类小男孩，用自己的方式逗她，让害怕的她不再感到孤单——直至村里发现她，并把她带回生父母家。
可这样的奇迹在生父母的眼里无异于怪诞，前前后后送了几十次，都是金鲤悉心照料，甚至捡到洛雁的老农都已经习惯，每次见到洛雁父母送她走，就知道第二天要去哪里捡她回来。
后来，在一位老道的劝告下，洛雁父母才断了送走她的念想，但依旧不待见她。
在家不受父母待见，出门被小孩子欺负，洛雁像是江中浮萍，随着时光长河漂流。
直到有一次，她在河边洗衣服。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十二岁的洛雁依旧像是七八岁的小姑娘般瘦弱。
小小的她挥舞着大大的棒槌，机械的动作早已深入骨髓，冰冷的河水让四肢冰凉，伴随着萧瑟的秋风，在摇曳的芦苇中，幻影诞生了。
残日照耀着涌起的洪波，一道金色身影涌现，熟练的动作将落入水中的洛雁捞起，为她烘干衣物，静静坐在长满水草的石板上，等待村里人来带走她。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时间如流水般消逝，金鲤抬头望了一眼皓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唔——你是？”
洛雁刚想开口，金鲤挥了挥手，迷迷糊糊之中，洛雁便睡了过去。
“希望你永远不会记得我的容貌，它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执念。
与其困顿于现实，不如把它当作一场梦，就此放过，放过彼此。”
此后，无论洛雁在哪晕倒消失，老农总能在这片草丛茂盛的岸边石板上找到晕厥过去的洛雁，无一例外。
人们口中口口相传的“河神之女”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洛雁的父母这才懂得了些许照顾人的本事，知道给洛雁买点肉，补补身子。
可没有吃过猪肉的洛雁对这份独特的渴望了许久的“礼物”出现了严重的反应，呕吐不止，最后在自己的住的柴房里晕了过去。
自此，本就瘦弱的洛雁一蹶不振，晕倒的频率愈发高，对于莫名其妙从草丛里自己醒来，洛雁已经习惯了。
只是有一个身影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像是一束光，鼓励着她努力生活，好好爱自己。
此刻，所有的记忆片段汇聚，身影不断重合，洛雁也看清了小男孩的样貌。
黑黢黢的，瘦弱的，眼睛小小的，四肢却格外发达的。
“原来，这不是梦啊！”
洛雁母亲一头栽倒在地上，化作一具白骨，不复存在。
“母亲！母亲！”
洛玉哭得撕心裂肺，父母双亡，从此以后，她就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别哭，脱离囚笼的你们应该高兴。”
金鲤一指点出，洛雁的身躯从河里飞出，完好无损地站在洛玉面前。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没有了洛雁和洛玉，只有龙燕和龙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