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平民交了税之后贵族就得保护他们啦,
还有王国的各种法律规定之类的,说个没完。
乌鲁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李维少爷这种做法到底合不合理。
先不说强制把岛民贬为矿奴这事儿了,就单说剥夺平民对孩子的抚养权,这种事儿他也是头一回见呐。
这可不光是违背了道德准则,更是直接触犯了天琴王国的律法。
可他乌鲁敢说什么吗?
他不敢,别说是说几句公道话了,就算是被人打了一拳,他还得陪着笑脸说舒服呢。
翠石岛现在可都是李维少爷的,王国的禁卫军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为这群“泥腿子”们伸张冤屈?
别做白日梦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乌鲁甚至还听到有人在那儿叫嚷着,说李维少爷之前给大家发的那三块黑面包,就是为了勾引众人,好有个借口把大家都聚集到一起,然后把所有人都处罚成矿奴呢。
说李维少爷这么做,就是为了狠狠地压榨和剥削大家……
“闭嘴!都他妈的给我闭嘴!不想活的就自己去找领主说去,老子的命可比你们这群臭泥腿子们值钱多了。”
说完,乌鲁便头也不回地直奔矿区而去。至于岛上居民的那些抱怨和议论,他可没心思去管,听这些人在那儿编排领主大人?除非他脑子犯抽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去听的。
他乌鲁对自己当前的身份,一直都摆得很正呢。
要不是李维少爷刻意强调过劳动力的重要性,换作以往,有了后台撑腰,他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哪还会跟这些人费这么多口舌。
......................
“雷顿家的李维少爷,还是太过仁慈了。”
乌鲁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地感慨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王国的法律明明都规定了,奴隶想要赎身的话,至少得给领主工作十五年以上才行呢。
可李维少爷却只说了三年,仅仅三年呐,这些矿奴就可以通过为翠石岛劳作,赎身成为平民了。
可就这区区三年的劳役,居然还有那些“泥腿子”们妄图通过金币来直接免除,而且都不用去问问领主老爷的意思,这让乌鲁第一个就不能接受。
至于这么作会不会激起岛民的叛逆之心,以至于他们会在深夜悄悄逃跑呢?
眼下这块领地上可没有成建制的军队看守着,而且这些岛上居民以前也都是从其他领主的地界逃难过来的。
对于这一点,乌鲁却压根儿就不担心。
要知道,翠石岛可是三面环水的,现在又正好到了雨季,河流那叫一个湍急。
一般的木筏别说是横穿河面了,就算是刚放到河面上,就会立刻被卷入激流之中,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至于矿山后方的那片山林,可别开玩笑了,那可是一片蛮荒的无人区。
先不说里面的毒虫、蚊子之类的问题有多麻烦,就光是那些盘根错节的路障藤条,再加上出没的野兽,就根本不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泥腿子”们所能应对得了的。
更何况,领主李维少爷还那么慷慨,给干活的人提供住的地方,虽说那住处简陋得像棺材房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而且一天还发三块黑面包呢,能让人吃饱,饿不死,还能睡得安稳。
乌鲁实在是想不出,这群“泥腿子”们有什么必要逃跑呢?
就算他们真的逃出去了,可下一个领主老爷的压榨手段,难道还能比李维少爷更仁慈吗?
周边的那些贵族,心可都是比炭还黑,别说给奴隶发黑面包了,能给他们吃猪食,那都算是好的了。
“嘿!布兰德,听说你也被贬为矿奴了?”
矿场主乌鲁离开之后,刚才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的翠石岛居民们也都纷纷散开了。
佣兵布兰德正拎起分发下来的木锄和石镐,准备放进竹篓里好去干活呢,结果却被人突然给叫住了。
“什么叫‘也’?你为什么也拿着和我一样的石镐?”布兰德嘴角微微抽了抽,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额头缠着绷带的男子,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布兰德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然后两人便脱离了聚集的队伍,单独朝着矿山的方向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路上布兰德都没有主动回过头去和身后的那个人影交流,而是在脑海里回忆着最近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事情。
他布兰德,眼下虽然只是天琴王国内一个不入流的佣兵,看似是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落魄潦倒的样子。
但实际上呢,他可是王国北部子爵贵族的私生子。
就因为是个私生子,按照王国的法理,他是没办法继承爵位的,而且家里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更是对他严防死守的,导致他就连继承子爵父亲领地里哪怕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产业,那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成年之后,为了谋生,也算是变相地害怕继续待在子爵领地里,到时候死得不明不白的,布兰德果断地向子爵父亲要了一笔创业资金。
然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自立门户,在佣兵工会登记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接着就一路南下,彻底远离了北方大陆。
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也是出身于王国的贵族家庭,小时候接受的同样是天琴王国贵族体系下的精英教育呢。
他的学习天赋也不算差,所以在此时此刻,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瞬间就察觉到了翠石岛未来周边局势的风向变化。
翠石岛位于天琴王国的南部区域,雷顿家族并没有在这儿安排一兵一卒,可却把家族内唯一合法的爵位继承人派到了这块领地上。
这在布兰德看来,无疑是一种信号,一种他脱离了贵族体系之后,就很难再获得的机遇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