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已经极为低落,围拢在刘义恭身边的宿卫军也开始动荡不安,甚至外围的士卒已经有人放下了兵器投降。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喽。”刘义恭笑了笑道。
“刘相我们该怎么办?”此时一个都伯欲哭无泪道。
“待本相死后,你们便投降吧,不过切记本相死后你们可以拿着我的尸首去领赏,但谁若是将我的尸首大卸八块,那本相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刘义恭冷冷一笑道。
旁边的都伯还没回过神来,刘义恭却径直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众人,径直来到卢文进面前,而周德威此时除了留下些兵马收拾战场后,也缓缓走到了卢文进身旁。
“末将周德威见过刘相。”
“末将卢文进见过刘相。”
虽然双方是死仇,但二人都对于刘义恭十分尊敬,眼见刘义恭出面,二人立刻上前行礼道。
“你们都是那伪帝麾下的武将?”刘义恭似乎也有些疲惫了,有气无力的询问道。
二人都点了点头,刘义恭打量了一下二人,随后啧啧称奇道:“只可惜现在不是太祖皇帝的时候了,若你们能跟随太祖皇帝,恐怕似我这等人物,别说丞相了,就是这尚书都不一定捞的到。”
“刘相,陛下跟您也是同宗,关系极为亲近,只要您放下兵器跟我们走,我等二人必定为您在陛下面前求情。”周德威恭敬的说道。
“呵呵,这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本相若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当初也不会主动提出要把你们引开了。”刘义恭笑着说道。
“请刘相投降。”周德威坚持道,不只是周德威,卢文进等将领以及两方士卒都齐声说道,他们想保全住刘义恭的一条命。
刘义恭笑笑道:“本相跟随高祖皇帝起兵,历经十年创下南朝宋国这份基业,从侍郎做到尚书,又在丞相这位置上一呆就是近二十年,也算是有所功劳。”
周德威和卢文进点了点头,正因为刘义恭如此,他们二人才会对刘义恭十分崇敬。
“不过很可惜,忠臣不事二主,这个道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今日只有断头之丞相,绝无投降之丞相。”说罢,刘义恭拔剑自刎,随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周德威和卢文进被刘义恭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看着刘义恭自刎而死。
而不远处又有一支大军匆匆而来,正是张永率领的安东军。
看到周德威早已经在这,而且周围一片狼藉,那毫无疑问自己肯定又没有任何功劳了,当下他策马来到周德威身边郁闷道:“周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德威摇了摇头道:“我们上当了,那皇帝早已经不见踪影,他们也从来没想去厉阳城,这都是刘义恭的计谋。”说罢,他指了指另一边倒在地上的刘义恭。
“所以那皇帝从来不是去厉阳城,而是故意把我们引走?”张永脸色难看道。
说到底,判断刘骏会迁都去厉阳城也是张永提出来的,结果今天却告诉他刘骏根本就没去厉阳城,自己再一次上当了。
周德威点了点头道:“这倒也不是张将军的原因,实在是那皇帝太过于狡诈,而且本将怀疑还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甚至帮助那皇帝逃离京城。”
张永摇了摇头道:“还能是谁,现在只有一方势力敢于插手,可不就是项开嘛。”
周德威笑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不过好在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探查清楚了皇帝没去厉阳城,本将就先把刘义恭的尸首带走了。”
张永郁闷的点了点头。
刘义恭身死的消息传的很快,刘彧更是大张旗鼓的厚葬刘义恭。
项开也从京城那边的密探得知了刘义恭等人身死的消息,不过他只是有些感概,倒也没有别的情绪,因为他甚至没有跟刘义恭见过面。
而荣华城内,皇帝刘骏在听闻刘义恭等人身死后,虽然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完消息后还是吐出几口鲜血,再次昏迷过去。
不过项开特地将邵以正派到了荣华城,有着邵以正的医术,刘骏也醒转了过来,只是越来越萎靡不振。
而刘彧也径直在京城再次登基称帝,为宋明帝,改年号为泰豫。
项开听闻这个消息后只是冷笑几声,这位宋明帝刚一登基,便开始大肆逼迫京城的富商送上财产以扩充国库。
在做完这件事情后,刘彧又在民间大肆采选年轻貌美女子,凡是长相、才艺出众者,无论愿不愿意一律进宫。
刘彧甚至还让京城各家各户都贡献出一个年轻男子进宫当宦官,毕竟当初刘骏迁都,将宫内所有太监宫女全都带走了,刘彧称帝后自然要补充。
不过这件事情一出全国哗然,宦官太监之事也就罢了,毕竟项开也不在京城,但是当新任的礼部侍郎袁顗受宋明帝旨意,赶来跟项开商讨要在他所控制城池内采选女子后,项开彻底怒了。
“袁侍郎,本王现在乃是世袭罔替的楚王,城池尽皆归本王自治,你居然跟我说这种事情,莫非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吗?”项开冷冷的说道。
袁顗不停擦着冷汗,他还真不想走这一遭,现在聪明人都看出来项开跟刘彧是面和心不和,项开又爱民如子,自己要是提这个要求,说不定就要被斩了。
不过刘彧提出只要此事能成,那他便是礼部尚书,这让他选择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项开死死看着面前的袁顗,他是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敢提出这个要求,莫非是以为自己腰间宝剑不锋利,不能斩他的头颅吗?
不止是项开,现在在身处回心城的酆泰、岳胜、王方回等人都是怒目而视,包括一向淡然的李助和陈平也是如此。
“王爷稍安勿躁。”袁顗硬着头皮说道。
“哦,袁侍郎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项开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宝剑,一下子架在了袁顗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