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余水的话,让夫妻二人顿时沉默下来,显然是一语中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虽然说大家不是外人,可是师兄弟毕竟是师兄弟,有些事儿还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就在气氛有点尴尬之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嬉笑声,只听见吱啦一声,院门响起,从街上走进来三个年轻男人。
一看见有客人在院里,三个人也是一愣,其中一个30上下的男人问道:“爸妈,这是来客人了。咦,你在干什么?你是请来的医生?”
田余水正在跟大师兄推宫活血,后者一脸享受的样子,看得出来效果还不错。
赵氏连忙说道:“老大,你们来了,这是你父亲师傅的儿子,我以前经常跟你们提过,你们三个赶快过来认识一下。”
老大不由得嗯了一声,笑着上前打招呼:“原来是田叔叔,我爸常常念叨你,经常和我们说起以前的往事,今天什么风把你老吹来了?晚辈见过田叔叔。”
田余水回头笑了一下:“我这里不得空,等我忙完之后再给你们说话。有根,你先帮我招呼一下,你们都是晚辈,应该能够谈得拢。”
田有根急忙上前打招呼,几个晚辈客客气气的交谈起来,大家虽然是头次见面,看在老一辈交情的份上,谁也不敢大意。
交谈了几句后,老大就把母亲喊到一边,小声的嘀咕起来,渐渐地发生了争吵,田有根和周欣雨不禁一愣,什么事儿,母子二人反应这么大?
赵氏气呼呼的说道:“这个院子我们不会卖的,给多少钱也不行。老大,我跟你父亲还没有死呢,你不要一心钻到钱眼里去,等我们百年以后,这房子你们弟兄三个想怎么处理都行,现在就是两个字:不行!”
“妈,人家愿意拿一套楼房进行交换,同时还另外给50万现金,这么好的生意,到哪里去找?你说等你们百年之后再说,那时候房子还能卖上价吗?你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此时不卖,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田有根和周欣雨这才听明白,原来是房子的问题。
不过看了看眼前这个小院,心里直犯嘀咕,这个面积不大的小院儿,至少有30多年以上的房龄,红砖红瓦的老式建筑,怎么着也不值一套房子钱啊?
更别说还有50万的现金!
坐在旁边的老二和老三脸色也难看起来,面对着田有根的疑惑,只好在一旁小声解释道:“我们在县城东边还有一套老宅,是我父亲十年前买下来的,最近几年,那里被划定为旅游区,原本不值钱的老宅,现在也变得炙手可热,我们兄弟几个就想把老宅卖掉,正好可以补贴一下各家人的困难,只是没想到我父母一直不同意,田兄弟,你说说,那么旧的房子每年还得掏钱翻修,现在不趁机出手,以后哪还有这等好事!”
周欣雨默默的点头,普通人家一般都会这么做,心里也是不解。
田有根问道:“他们反对的理由是什么?总得有个说法吧!”
老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父亲的意思是想自己做生意,或者是翻修之后出租给外人,自己当房东。不过我兄弟几个算过账,按照县政府的有关规定,翻新如旧,不能破坏原有的历史风貌,至少需要十多万块,你说说,一下子哪里掏得出这么多钱?”
其实有一点兄弟几个没说,那就是一旦生意做成,这利润该如何分配?最终的这子产权归谁?
所有这些都涉及到三兄弟的具体利益,翻修房子都不想掏钱,唯恐好了别。现在都是一门心思的想把房子卖掉,分钱了事,一了百了。
其实从长远来看,老夫妻二人的做法更有前瞻性,属于那种细水长流,福泽后人的举动。
可惜的是儿子太多,妯娌之间各有私心,害怕夜长梦多,便宜了别人,只想现在快刀斩乱麻,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到手再说。
想到这里,田有根有点明白过来,怪不得老头病情这么严重,也不肯出去就医,估计就害怕在外看医期间,这三个儿子把自己的老宅偷卖出去,是心里不放心啊!
想清楚这一点,不由得一阵好笑,人活一世,名利二字很少有人能够看破!
三个儿子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期限已到,如果错过了规定的期限,只能按照老头的意思行事,所以不着急才怪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三个儿子借故离开,显然是在变相的跟父母施加压力,不过大师兄陶明轩毫不在乎,面对田余水的劝说,说什么也不肯把房子卖掉!
“师兄,这钱财之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要如此执着呢?再说为了此事,耽误了自己的病情,更不划算。依我之见,还是跟我回去,看病要紧!”
陶明轩连连摇头:“师弟,你不必劝我,我即使少活几年,也不会离开这里的。人嘛,总有一死,多活几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这一点我早已看透。不过你这推宫活血的手法,当真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经过你这么一推拿,我觉得仿佛年轻了几岁,你看这手也不抖了,腰也不酸了,这胃口也好了起来,多谢你了。”
田余水笑道:“我也不是外人,说这些客气话,岂不见外?我准备在这里多逗留几日,先把你体内的寒气驱赶出来才好,最起码让你舒坦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