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开始冻上了。
疾风把河面上的雪刮走,光溜溜的异常光滑。
在河上行军,要十分小心,大家都用粗棒子边走边敲敲冰面……
休整了四天后,队伍离开了山窝子,开始沿着一条大河继续溯流而行。
河口,宽达三丈有余。
河床,深陷两岸的高岭之间。
两边的尖峰,仿佛都是一个个沉默的武士,安静的注视着这样一群奇特的行人。
冬季山谷间行军,是严厉禁止发出任何喧闹和声响。
否则,雷霆般奔泻而下的雪山,就会立马教你重新做人。
左边的河岸,是年代久远的砾岩,仿佛被大火燎烤过一般。
而右手边,则是板状的花岗岩。
一堆堆风倒木,突兀地露出冰面,大家都得小心的绕着它们在冰面上前行。
白青,显得矫健而轻松,在河道的天空中盘旋前进……
就这样小心的一路蹒跚,当天色变得有点暗沉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大河河口。
左岸一处高地平缓的坡地,被设置为今晚的宿营地。
冷冽的风,吹扰着一堆堆篝火。
细碎的火星,盘旋而起,最后消失在无尽的天空和四野里。
一个个用雪砖垒起来的,像蜗牛一样的白色小屋,有序的排列在四周。
因为浇上了河水,所以在火光的反射下,变得熠熠生辉。
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底,河面已经冻的非常结实。
平滑的冰面,十分透澈,冰面下面能够清楚地看到水草、圆石、沉木、游鱼。
趁着天还亮,营地里炊事班的高手们。一个个开始凿冰捕鱼。
只见他们在冰面上开凿了四五个冰窟窿,又在上面支起一个个小小的帐篷,每个小帐篷里呆着一个拿着鱼叉的人。
帐篷周围的人,开始大声的跑,他们是在撵鱼。
惊慌失措的鱼们,一跑到冰窟窿跟前,就被一把钻入窟窿的锋利鱼叉叉住。
徒泰山中的大马哈鱼,非常肥美……
阿布盘腿坐在中央,周围是一众幕僚。
“沿着冰冻的河面走,的确很省力。但是,也拖慢我们的速度!”
阿布环顾一圈,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布帅,河面太过平滑,无法借力,走不快啊!”
周孝安伸出手,烤烤火,搓了搓。
王安石跟着周孝安话,说道:
“兄弟们在脚底绑上皮索、穿上了树别子,可还是走不快!”
“身上的背囊,又大又沉,也走不稳啊!”
一边给大家倒茶,胡图鲁也沉声说道。
图,手里捧着一沓硝制好的薄薄羊皮。
那,是一路行来,按照阿布的指点,绘制好的行军路线图。
他有点担忧地说: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大部分都是沿着河流行进。距离白头峰越来越近,河流也会越来越多。”
“路,也越来越光滑难行了!”
周孝安接过话头,在地上连续划了几条线,向阿布解说道:
“我们下面的行军,将是继续沿着这些小河一路向北而行,最终找到白头峰下的粟末河源头。”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路沿着粟末河,尽快到达柳城。”
狐听完周孝安的话,也点点头,汇报道:
“根据最近招募的附近猎户向导说,大约再有四天左右的路程,我们将会到达白云峰山脚。”
“这些猎户还说,每年这个时候,那边的大河有可能还没有完全封上。”
“我估计,到时再利用冰河面行军,还是有点麻烦和危险!”
阿布点点头。
“这个暂且不用担心,你且让突前的灰影,注意重点搜集粟末水那边沿岸的渔船情报!”
……
阿布见大家说完,思索片刻,又道:
“看来,我们还要在行军的方式、方法上下多下点功夫!”
见大家不解,于是接着说:
“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
“行军,也一样。”
“山林有山行之法,草地有草地行法,沼泽、雪地、冰面、水上,甚至是高崖、天空。”
“大家,还记不记得前天我们碰到的那乃人驯鹿人?”
见众人点点头,便又笑道:
“那乃人驯鹿是一把好手,但是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难道是那个驯鹿拖着的大车架?”
周孝安心里一动,不由脱口道。
“是啊,就是那个没有轮子、没有厢板的像大车架的东西!”
阿布赞赏的向这位自己的左参谋长点点头。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注意到没有?”
大家半天没说话,想不起来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胡图鲁,把那些东西拿上来!”
很快,胡图鲁就捧着一堆长短不一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不是浆把子吗?不对,这两头怎么翘起来?”
“中间的皮索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