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使劲掐了一下阿布的软肉,阿布立马变得正经起来。
“爱喝汗,是我们的创世之神,相当于中原大地的盘古和女娲!”
“厉害呀!这老头连我们大中国的传说都知道!”
阿布心里爱嘀咕,就开始琢磨他们讲的这些故事。
“我们就是爱喝汗的仆人。在我们布里亚特人中,侍奉爱喝汗的仆人众多,但是,每一世总有一个直通天神的使者,她的神职就是明眸萨吉!”
老头儿说完,却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正仔细听讲的温璇。
阿布看这老头儿眼光奇怪,不由得回过头来捧起温璇的脸蛋,左瞧瞧右看看。
“没什么脏东西啊?还是光洁顺滑、明艳不可方物啊!很完美的一张脸啊!”
阿布一本正经地这样说,一下子就将温璇搞了个大红脸,使劲的扒拉下阿布的手掌。
这手臂一伸,立时便露出一段雪一样的肌肤,然后,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就从衣袖里滑到左手腕上。
那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那只,非金非木刻着符文的镯子。
就像触电一般,那三个老头的目光立马变得呆滞,死死地盯着那支镯子,再也挪不开眼睛,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阿布沿着这三个老家伙的视线,最终发现了自己媳妇左手腕上的镯子。
“怎么了?看上了这镯子了?这可想都别想!我老婆的东西,全部都是我的!”
说完,刷地一下就把温璇的衣袖给拉了下来,将镯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阿布眼色不善地瞪着这三个自称萨吉的老头,想用自己锐利的目光吓退他们的贪婪。
可显然,三位老头并没有上来抢的意思,只是艰难地将目光重新移向阿布。
褶子老头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年轻人,说笑了。明眸萨吉,是我们布里亚特人的至上圣女,她是我们唯一能够和天神爱喝汗沟通的萨吉。她通天彻地,用超越凡俗之眼协助天神守牧大地万物。”
说这段话的时候,三位老者虔诚地低头,双手重又放在胸口,就像是向上神表白似的。
“明眸萨吉,名字不错哦!只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年轻人,请仔细听我说完。”
褶子老头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道:
“我们的明眸萨吉,单代传承。等上一任圣女完成神命去和天神交差,我们将根据神谕找到下一任圣女,并将明眸萨吉的月之环交给她。”
“月之环?什么东东?”
阿布大奇。这布里亚特的人的好多新词汇,真叫人应接不暇。
“那就是这位贵女方才腕上之物!”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我老婆的东西,你说是你家的?你咋不说我是你们的天神爱喝汗?看我不打死你们!”
阿布听他们这么无耻,立即就怒了。
“敢当着我的面,给我老婆委屈,真是狗胆包天!”
“扑通”一声,三个老头竟然齐齐的一下趴伏在地上,五体投地,口中直呼:
“圣焰使者,请止息愤怒,千万不要将雷霆之火赐给您那万千仆人!……”
三个人就这样大呼小叫起来,一时间弄得阿布和温璇手足无措。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帘一挑,阿史那大叔终于登场。
“大叔啊大叔,您这一趟莫不是跑到王宫一趟!”
阿布长松一口气,嘴里怪怨迟迟不到的阿史那辛明。
“啊呀,少东家,贵女,呃,不,贵夫人,实在抱歉啊,你看这……”
显然,这老家伙也是在门外候了多时,连阿布嘴里说温璇身份的事情都听到了。
“啊,哦,我,不是……”
温璇听见阿史那大叔这么称呼,害羞极了。
只听听阿布嘴花花也就是了,他就是那样的嘴,他也是合适的人,但别人这么称呼自己,还是有点受不了!
“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俩位先请用点茶点,其他的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阿史那大叔讨好地询问阿布和温璇的意思,见这两位少年并无异议,便放下心来。
侍候阿布和温璇开始用起茶点,他走到还趴伏于地的三位萨吉,轻声说:
“乌童萨吉,你们请起来吧,贵客是不会在意的,慢慢说就好了!”
三位老头真不容易啊,听了阿史那辛明的话,便慢慢拾起身来,不由瞅着正在品尝美食的两人。
“男的帅,女的美,真是一对爱喝汗派来的天使!”
那个叫乌童的褶子萨吉心里不由赞叹道,见温璇和阿布神色安详,也就慢慢消散了心中的恐惧,安静地坐在软墩上等待。
“虽然您说话不好听,但看年纪也不小了,干脆也吃点东西吧,缓过劲来咱们再讨教?”
阿布看着这三位老头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于是出言问道:
“多谢上使,就依您所言便是!”
乌童萨吉都使用上了敬语,语气还小心翼翼的。
阿布也不想再计较,就装作没听见,一边自己喝着马奶酒,一边照顾温璇吃东西。
终于吃好喝足,大家又都重新坐好。
这一次,阿史那大叔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阿布身旁。
“爱喝汗的神谕,火日神策恩将于月圆之夜,用暗夜之花召唤我等,引荐此世的明眸萨吉。”
乌童萨吉开宗明义,就将三人在此等候两人的原意表达了出来。
阿史那大叔担心两人不明白,忙解释道:
“上一世的明眸萨吉,就在五十多年前神侍们即将迎接她归返的前夜失踪了。大家祈求天神明谕,可天神的旨意却说,布里亚特人人心贪婪,追腐逐臭,此世不配有天使佐佑。于是,没有明眸萨吉的布里亚特争斗不断、瘟疫横行,白灾和风暴肆虐不休。”
“乌童萨吉,带着族人的使命,长居高句丽,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寻回失踪的明眸萨吉,她身上的唯一标志,就是月之环。但谁都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哪里,只有静等天上的明喻。”
说完,阿史那大叔看着温璇诚恳地点点头。
“您是说,璇儿,我老婆?就是你们的那个什么明眸萨吉?”
阿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底下还有这么扯的事情?别的不说,我老婆才多少岁?”
见阿布和温璇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乌童萨吉苦笑着说:
“当然我们失踪的明眸萨吉不会是这位美丽的贵人。但是,这位尊贵的女士手腕上的镯子,的确是我们布里亚特人明眸萨吉的信物。两位请看此证!”
乌童萨吉说完,接过左边那个脸上没有褶子的老头递过来的一个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烛光下,里面是一沓灰呼呼的羊皮纸。
翻了翻,乌童萨吉从中间抽出一张,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双手递给阿布。
阿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哎呀,这个图!这图是哪儿来的?”
阿布惊叹一声。
那图,赫然是温璇左手臂腕上被烫上去的图案,月牙烙印,古朴,简约,象形。
旁边,就是镯子的详细图案,大小、形状、颜色、纹饰,和温璇的那只别无二致。
这下,阿布没有话说了,温璇也忐忑地抱紧阿布的胳臂。
阿布拍拍老婆的肩膀,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安慰道:
“别急,且听他们怎么说!”
温璇点点头。
“老乌童他们在上天之前,将当初遇见明眸萨吉的情形也做了记录。你们看这个。”
阿布拿过这张羊皮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蝌蚪文,一个也不认识,连忙递给自己博学的未婚妻。
可温璇看了,皱着眉头说:
“这是古老的阿特拉斯语,我好多也不认识。”
阿布想递给阿史那老爹看看,阿史那老爹忙摇头道:
“神的语言,常人不可见、不可识、不可学、不可问。’
于是,阿布只好又将羊皮纸递还乌童萨吉。
乌童萨吉见此,只好接过来自己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