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唔……哎呀,唔……”
“咣当!”
……
实验室的门被重重的闭上了。
孙院士的研究室,闲人免进。
产室,是一座白色的房子,也是粟末族历史上最干净最漂亮的房子。
白灰一遍遍刷,然后用艾草一遍遍熏,里面的所有织物,全是锤洗干净的麻布。
有一张好奇怪的床,据说少族长带着司徒正令的侄子——工部侍郎申徒石,耗费好多日子功夫,研究打造出来的。
见过的男人大感惊喜,见过的女人非常害羞。
心里都默默说:“少主,大才!”
产室里的专门器械,也有好多。
比如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剪肚脐用的剪子、夹什么用的夹子、扩什么用的什么东西……
这些玩意儿,都是孙院士和阿布画出来,然后用最好的金钢打制研磨而成。
一套一套,放在精巧的铁盒子中。
隔一段时间,它们都需要用沸水煮一煮,然后要喷上一种很像酒的水。
听人说,喷的东西它不是酒,而是酒的根,简称酒精,喝了会死人,但涂抹在手术刀和伤口上,会救人。
每一个医者,都有一套崭新干净的灰色细麻衣、帽子、口罩和真丝手套,甚至是进入之前的鞋子都是专用的。
这些专用的衣服鞋袜,都需要在使用之前锤洗和蒸煮,最后还得喷些那叫酒精的东西。
怎么照明?
你没见产房四周都有夹道?外面的多枝烛台上的白蜡就说明了一切。
需要照明的时候,所有的蜡烛都会点亮,烛光透过白纱布,就会将里面照得如同白昼。
这里,也一样的需要消毒。
对,消毒这词儿自从医院建立起来后,便成为了一个流行词。
所有的医护,如果你不会说消毒、不知道消毒,那你还在这儿呆着干嘛?
滚!
尽管,大家都不知道要消的,到底是什么毒。
阿布没讲,孙思邈没讲,伊本拉汉姆没讲,大阿赫郎也没讲。
像产室这样的房子,每个医救院都有三两个,医学院有一个,美其名曰“无菌室”。
菌是个啥玩意?为什么要无菌?
孙思邈问阿布的时候,阿布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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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便闭了嘴,收起了好奇之心。
所以,当他的两个院长,伊本拉汉姆没和大阿赫郎问的时候,他也学着阿布竖起食指放在嘴上:
“嘘——”
……
于是,若是有人问无菌是什么,医护们都回答,就是嘴巴上架食指,还有一声“嘘”。
有一次,莺莺姑娘正和老孙同志共同研究医学问题,在紧要关头,问:
“菌到底为何物?”
老孙院士忙活半天没说话,末了,长出一口气,说:
“紧要,紧要,上仙事,不能说,不可说!”
莺莺姑娘听了,一双美目直翻,好多白眼。
阿格玛王蔻、大巫萨满吉,风尘仆仆地从陀太峪基地回到了杨柳湖。
阿妈刚梳洗完吃着饭,娥渡丽的肚子就开始疼了。
于是,阿妈王蔻、阿布契郎、娥渡丽的妈妈,阿科泰弟等等一帮子人,就坐着牛车,骑着马,匆匆忙忙赶往最近的那家医院。
萨满吉,则忙着准备特殊的粟末新生儿的人口仪式。
这可是族长家的新一代,有专门告祭祖宗的入口仪式。
阿布的心,咚咚咚地跳了一路,直到被送进无菌产房,依然如故。
“儿啊,你怎么了?”
王蔻看儿子的神色不对,忙走过来问。
“没事儿,阿妈,我就是有点担心。”
阿布舔着嘴唇说道。
“傻孩子,没事的,娥渡丽的身体很好,孩子会没事的!”
王蔻心疼地拍拍儿子的手,安慰道。
这时候,亲家母也走过来,满脸担心,对王蔻说:
“阿格玛,咱俩也进去瞧瞧吧,我不放心这丫头啊。”
这两亲家母,显然各自关注的重点不同。
于是,在医护的帮忙之下,她们都换了衣服消了毒,也钻进产室。
时间过得非常慢,里面不时传来娥渡丽痛苦的惨叫声。
阿布走来走去,将手攥的紧紧的,满脑子全是可怕的镜头。
他想冲上去,抓住坐在门口的孙思邈问问,可是忍了再忍,还是没有挪开步子。
不是他不紧张,而是他还是一族之主,不能乱,尽管心里慌得一匹。
孙思邈老神在在地端坐门口不动,很稳。
娥渡丽的情况他仔细检查过,胎正脉稳,母子健康,没有任何毛病。
如果有崩漏、晕厥之症,那只能看病施针。
不过,现在没这个必要,有莺莺她们在完全够了。
生孩子,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的人,扑通一下,就生了,然后是哇哇的婴儿啼哭。
有的人,好久都没结果,只会一阵一阵地传出孕妇的哭喊声。
娥渡丽是哪种呢?
当阿布已经忍不住快要冲进去的时候,一声从没听过的声音从产房中响起。
“ 呱呱——,呱呱——……”
清亮,奇特,犹如闪电一般,击中阿布。
阿布一下子呆立在产房门口,那只即将推开产房门的手,也定在那儿。
“这,这,这是生了?”
阿布心里有点糊涂,思维也有点混乱。
“我真的要当爸爸了?”
阿布有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哗啦——”,产房的门终于开。
阿妈抱着一个大红的襁褓,闪出身形,满脸堆笑、喜气洋洋。
“阿郎,阿郎,是个宝贝千金呢!”
岳母跟在后面,脸色有点奇怪,但也说:
“恭喜姑爷,是个丫头!”
不管是千金还是丫头,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