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院士有喜了。
什么?
他怎么能?
别急,是莺莺姑娘,她有喜了。
娥渡丽告诉阿布这件事的时候,阿布还有点不相信。
孙思邈,为求仙道,不是一个纯粹的不婚主义者么,哦,不,是不那个主义者么?
因为按照道家修真的理论,爱爱,会造成精贵的元神泄露,影响因能量不足而最后的脱壳飞升。
唉,说不清!
按照记载,庄子也是有老婆的呢!
对于孙院士开花结果这事,还得好好办。
总不能人家莺莺姑娘,一个前朝皇亲贵胄的遗孤,成为一个单亲妈妈不成?
这可绝对绝对不行,孙院士得负责。
街道上,显得非常干净整洁。
原本驰道上铺的黑乎乎的炉渣,在上面的积雪被扫掉后,还是被雪渣子糊住。
走在上边,一点儿也看不见原本的样子。
而中间的大石板主路,本身就很光洁,倒是让人担心雪橇、马车和拉拽他们马儿打滑。
听说,现在的马掌,又有了专门的防滑马掌。
阿布还真没见过,很是好奇。
前世,也不记得有这玩意。
自从杨柳湖的市政建设规范化之后,市容管理也越发严格。
街、坊、巷,三级基层管理小吏,都由各个区域的住户自己推选。
再加上传统的部族中有名望的老者,或一人或三人。
这些人,共同组成了小区的地方管理组织。
所以,像清理街头巷尾的垃圾、水沟、积雪之类的事情,都是由这些人主导完成的。
一大清早,各家各户便先得各扫门前雪,阿布契郎家也不能例外。
至于主街道上的积雪,则有专门的划片工役负责。
这些人,大多是粟末地历次战争中受伤退役的。当然,这些人都是胳膊腿儿齐全的。
至于那些受伤致残的,要么去各处衙署、工厂、医院、学校,去当了相对清闲的门子。
还有一些武力值较高的,去当了军营教头、兵工厂技师、质量监督员等。
绝对残疾的人,也有安排。
有家的让家里人养着,部族里照样按时发薪响。
没家的人,全部送入粟末族的祖堂里,统一照顾看养,直至老去。
孙院士家的宅子,距离阿布契郎家有点远。
一直要到靠近山脚处,取了个依山傍水的幽静所在。
这一大片地方,大都住着从各国各地张罗来的奇人异士,算是专家住宅区。
每一家的院子,都是依地形而建,高低错落,有帐篷的,有砖石的,有纯木的,似乎还有喜欢山洞的。
喜欢住山上的,就把院子建在半山腰上有水的地方。
喜欢养点花草小动物的,就建在稍微平坦的地方。
也有喜欢融入寻常百姓家的,就索性将家安在杨柳湖的镇子里。
孙思邈,是清净惯了的。
所以,阿布就琢磨着,仿照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孙思邈隐居的碓窝坪样子,选了一处避风幽静的山窝给他建了院子。
还给院子起了个名字,叫碓窝小居。
碓窝小居,周围是开辟出来的好几块药圃,水渠上安装了小型的筒车。
平时,孙院士的学生们都会散住在周围的高脚小屋内。
这样,既能随时接受夫子的教诲,却也不太干扰夫子的清修。
赶上休沐的日子,学生们也都出去镇子里串门、赶集去了。
碓窝小居,安静得就像世外桃源。
敲敲门,开门的果然是莺莺姑娘。
“你好,孙夫人,打扰了!”
阿布打趣地朝莺莺姑娘说道。
莺莺姑娘脸一红,但也大方地请阿布父女入内。
大家都是熟人,自然知道各自的性格,于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碓窝小居的庭院卫生,非常有意思。
积雪好好的铺着,只是扫出一条堪堪一个人行走的小路,还弯弯曲曲的。
本来可以直直的走过去,偏要绕个好弯曲的姿势。
然后像一条蛇走的路线一样,扭扭捏捏地费好大的功夫。
阿布也觉得好玩。
不动声色地跟在莺莺姑娘的背后,一路穿过二门,又曲里八拐的走近堂屋。
年轻的孙思邈,捋着他那黑漆漆的三缕小胡,正在廊檐下笑呵呵迎接。
“孙院士,你这院子的路,好似也太长了,你看看,我都走出来一身汗!”
“哈哈,能让你走出汗,那也的确是有点远。不过,我看你不是走路远出汗,倒是穿得有点多!”
“哎吆,怀里还带着一个小胖子呢!”
孙思邈说笑着,便撩起门帘迎接阿布走进厅堂。
厅堂里因为安装了一块玻璃顶,窗户上也装了两层玻璃窗,所以又暖和又明亮。
他们家的地龙,也烧得很旺。
“小圆儿,过来,姨姨抱抱!”
佩瑗儿一点儿也不认生,估计私下里让莺莺和一众姑娘们老是抱来抱去。
的确有点热。
莺莺姑娘接过佩瑗儿,就到边上帮她解开厚厚棉袄。
束缚了半天的小家伙,立马咧开嘴笑了,腿脚激动地不住蹦跶。
阿布也脱了自己特制的棉大衣,露出一身汉家的圆领袍衫。
倒是孙思邈,一身粟末人的小袖袍、小口裤,活脱脱一个粟末帅哥。
“请坐,来喝口茶。”
茶,就是有名的白毛银露梅——药王茶。
这茶,现在可是让大隋皇家非常喜爱的好东西。
就是量,现在还太少。
当初,自己将白毛银露梅全部打包带走。
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在靠近陀太峪的一处山谷中,找到她适宜生长的环境。
这种神奇的植物,对气候、土壤非常挑剔。
贾农,带着他的一帮农学家,终于摸清了她的习性,算是养活了一批。
听说,这东西既能籽播也能扦插,估计明年就能大量繁殖了。
“怎么,你那么忙,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孙思邈看着正用戏谑的目光打量自己的阿布,也是老脸一红,忙用语言打岔。
“呵呵,老孙啊,做人要厚道啊!”
“噗嗤!”
莺莺姑娘听阿布契郎这样一说,笑出声来。
可下一句,就让这一对神仙人儿尴尬了。
“我,是来给你们道喜的啊!”
阿布说着,还拱拱手。
“你,你怎么知道的?”
孙神仙弄了个大红脸。
他明白阿布契郎说的,到底指的是什么。
本来,按照自己道家仙学一派,断是不能祸祸人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