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将军卫青,就是以武钢车为掩护,抗击匈奴本部大军,最终取得了歼灭匈奴本部近两万人的辉煌胜利!
现在,营地四周,已经被这种“牛车“围住,俨然一座坚实的坞堡。
营地内火光闪现,人影晃动,喊声一片。
显然,雪原上像箭一样飞扑而来的火把,以及令人恐惧的叫喊声,惊动了营内熟睡的粟末人。
“哈哈,死守待援,正合我意!”
“给我死死围住!先别着急攻打!”
大池重九下令。
几个呼吸之间,三路兵马的火把,就将红帽子岩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可没等三家主将碰头商议,却见东边和南边的部伍已经开打。
那些人,叮叮当当的投射着标枪、飞斧,嗖嗖嗖嗖地射着弓箭。
有的骑兵,还飞马冲近小山脚下,试图将火把扔进营堡。
……
大池重九不由大皱眉头。
“怎么如此不成章法?”
“高句丽人主将,真乃草包也!”
“将军,快攻啊,破了营垒,抓住小贼,可是天大功劳。可不要被高句丽人……”
旁边的大吉士,见友军已经开始进攻了,心中大急。
他担心那粟末世子早早落入高句丽人手中,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不好落实了。
“好,区区一千五百多人,我等两万之众,也不用讲什么兵法章序了!”
“给我杀!”
“先撕开营车的口子为上!”
大池重九果断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下子,倭奴国的武士们嚎叫着跳下马来,向那个小山头上的营垒奔腾冲去。
攻垒作战,匈奴人喜欢堆马墙。
就是用羊皮袋,装上土,然后利用马速冲近倾倒,一点点垒起一条马能飞驰而上的马道。
这样,射箭也好、抛射标枪也好,甚至是冲进营垒也好,全部都可立时搞定。
倭奴国的冲垒作战,全靠人浪。
猪突阵,在倭奴国军事文化中,有着非常久远的历史传统。
百人为一排,十排为一阵,千人为一浪。
一浪接一浪,汹汹而上。
大池重八,看不见另外两面的具体情形,只觉火影涌动,打得甚是激烈。
但奇怪的是,粟末人的车营爆发的箭雨,似乎并不是那么激烈凶猛。
完全没有锤死挣扎的自觉啊!
难道,这粟末人想要放弃抵抗?
正疑惑间,只见那已经奔到小山脚下的人群中,闪过几朵橘色的光花。
然后,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扑耳而来!
什么东西?
打闪了?
天降惊雷?
天罚?
……
当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刹那间响起。
当浓烟、焦臭味、血腥味、屎尿味……传过来时,倭奴国的战将们全部懵逼了!
他们不了解火药。
他们不了解手榴弹。
他们自然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晴朗朗的夜空,会突然降下火球、闪电、雷声!
有些将士,曾经见过、听过天雷滚滚的样子。
那是老天爷降下神鞭,击中罪罚之物,起火、炸裂、焦炭!
很像啊!
天谴,天罚。
只有违背天意者、多行不义者、妄发战端者,受天罚!
这时候倭奴国的兵将,可不是后世经过唯物科学洗礼的现代霓虹国人。
那可是,一群深受神武天皇诞生源流神话影响的屁民。
巨大的爆鸣声,刺目的爆闪光,冲天的焦火焰!
震耳欲聋,烈焰喷薄,六神无主,拔腿就逃。
跪吧!
无数军武士,不顾四散奔逃的人那致命的踩踏,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一波冲锋崩溃!
“我不信!我不信!给我继续冲!”
大池重八和大吉士,不相信天罚能这样降在自己的身上。
看看,那两面怎么就没有爆雷和闪光?
又一波一千人冲了上去。
爆炸,爆炸,还是爆炸!
还有那越来越密集的箭雨!
……
南面和东面的火把似乎已经扑上了山头。
“不行,决不能让高句丽人先拔头筹!”
“天照大御神保佑,大池武士愿许神愿,杀破贼营!”
“杀!”
大池重八和大吉士,以及他们的幕僚团,跳下战马,摇动着旗番,奔向那个小山头……
“轰!”
“轰!”
“轰、轰……”
……
天罚不断,战场上腾起一股股黑灰白的硝烟。
战场后面的马,受惊了。
它们像疯了一样,挣脱马官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向身后的黑夜狂奔而去……
空气中,血腥味、硫磺味、烟火味、屎尿味、熟肉味、臭汗味……愈来愈浓!
黑火药的手榴弹,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阿布作为爆破专家,早就舍弃了用传统方法制造的粉末黑火药。
现在的手榴弹,全部预装了黑火药的巅峰之作——“麦粒火药”!
木炭,不是用柳木,而是用赤杨木。
用恰当的温度、恰当的时间焖烧,得到最适合做火药的赤杨木炭。
赤杨木,遍布于徒泰山山脉海拔500米至3,000米的山坡林中、河边、路旁。
硫磺,不仅大量收购从西域运过来的天然硫磺,而且利用汉时中原一带从涅石(黑色含煤黄铁矿,矾石)中提取硫磺的成熟技术,扩大再生产。
硫磺不纯,就用蒸馏技术重新结晶提炼。
硝石,先是采用硝酸钠,后来用草木灰提炼硝酸钾,再到后来的查干布尔湖的碱矿……
只是简单的混合、反应、提炼,就提取出了非常纯净的结晶——硝酸钾。
阿布的火药,在原料混合时,加酒做成“糕饼”,然后用青石的磨床,小心将其磨碎、过筛,分出各种大小不等的火药颗粒风干。
如此,威力达到黑火药天花板的“麦粒”火药,便提前一千年诞生了。
申徒石他们,正在研究更先进的防潮“麦粒”火药。
“麦粒”火药,其威力可是传统优质火药的两到三倍!
出手即巅峰,明日犹可待!
预装“麦粒”黑火药手榴弹,破片爆发范围是两到三丈。
至于能炸死、穿伤多少人,那还得看人群的密集程度。
在黑夜里,它那令人恐惧的威力,还不是其爆破杀伤力,而是其巨大无匹的声音和闪光。
阿布的五百近卫部队,苏定方的两千后援部队,在卖力的演戏。
所有人,骑在马上,打着圈狂奔。
而苏大嘴余下的两千部队,边防营两百人、附近部族小镇的男女老少近七百人,全都远远地在后面来回移动,冒充掠阵的大部队。
每一个骑士的手中,都拿着一根扁担一样的东西。
扁担两头,各插着一根点燃的火把。
好家伙,仅仅五千人马,愣是演出了万余人围猎大战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