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铁模,一个冲头,一把铁锤,一块薄金板、银板、铜板……
“太多了!”
都拔看着长长的礼单,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哥们,现在的确穷疯了!
“给牛马吃豆子,是为了让他跑的快!好,我看看你老爹这次要我做什么!”
尽管都拔的确贪财,但他也明白,这钱烫手。
果然,渊自由的计划非常大。
概括起来,渊大对卢的计划有五条。
第一条是,充当说客和中间人。
就是要突厥出面和策应,帮助其为自己即将推翻高大元王位之事,向大隋多说好话,消除其带来的危险。
为此,渊自由先付三千斤黄金、三千斤白银、三千斤精铜做为诚意金。
做为向大隋王朝说项的费用,自然是全额包办,全是十数万级数目的金银珠宝、牛羊马匹。
在事成之后,渊自由还会付给都拔可汗三千斤黄金。
第二条是,联合突厥汗国,相互出兵,打击室韦地、粟末地、霫族,震慑契丹和奚国。
此事成功之后,高句丽只取靺鞨人所占之地,特别是粟末人的地盘和人口。
但作为报答,双方可以分割获取粟末人的海量财富,特别是那些奇怪诱人的制造技术。
第三条是,等整肃了东北大片地区之后,突厥需派精兵,进入高句丽协助其击灭百济和新罗。
作为报答,可以让突厥人带走三分之二的百济和新罗人口,特别是突厥人最喜欢的妇女和儿童。
第四条,也是最大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双方联合,共击大隋。
现在大隋广皇帝咄咄逼人,无论对突厥汗国还是对高句丽,都是虎视眈眈。
特别是最近几年,广皇帝开始重点建设涿郡,开始将战争物资逐步集结于此地。
估计再有一年半载,高句丽和大隋之间,必有一战。
渊自由之所以要推翻高大元,就是不满其猥琐、软弱的外交政策,以及对内的高压和清洗。
现在推翻掉高大元,扶持一个更听话的王出来,自己就可以施展手脚,打出一个伟大的高句丽千古之国!
到时候,问鼎中原富庶之地,也未不可!
都拔,有梦想吗?
当然,有了!
不想当天可汗的都拔,不是真都拔!
让阳光普照之地,成为自己的牧场!
这都是每一个突厥大可汗,深埋骨血里的伟大梦想!
什么高句丽,什么大隋中原之国,甚至是极西之地的西突厥、萨珊波斯,都应该是都拔可汗的应许之地。
这些地方的财富、女人、牛羊、粮食,都应该归大可汗都拔所有!
到了那一天,嗨嗨……
都拔看着渊自由的长信,心中荡漾着美好的前景,不由得气血翻滚,焦躁不已。
太刺激了,太美了!
“都是我的!”
“当我的黄金汗帐,伫立在大隋东京城的宫城中央,面前匍匐着瑟瑟发抖的广皇帝,他的那些娇滴滴的老婆、妃子,一个个给我舞起来……”
“哈哈哈……”
都拔,一阵狂笑。
笑声,穿透了黄金汗帐,传出了好远!
震得正在午睡的义成公主惊醒过来,一阵心悸。
“好,我答应了!”
“不过吃肉嘛,要先从最可口、最容易下到嘴的地方开始。这样,小渊子,回去告诉你家老头。“
“您说,大可汗!”
“既然是合作,就不要耍花招,该我的钱,一分不能少!最好,是把那剩下的一半,先给我送过来,否则……”
“大可汗,这可不符合我家老爷的约定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哪里同意了你家老爷的付款方式?回去抓紧给我送过来,否则,若是让大隋的使者……嘿嘿……”
都拔狞笑着,威胁道。
“这,这……好吧,大可汗,我……”
渊起民正满头大汗地应承着咄咄逼人的都拔,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叫嚷声。
“大可汗啊,您在吗?”
“嘿,小子,别当我,你家大汗都不敢拦我,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让开!”
“哎吆!”
“大可汗,裴老头子我又来了!”
声音由远而近,帐门口一黑,一个高大清瘦、仪表不凡的老头子走了进来。
“裴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大隋的黄门侍郎、银青广禄大夫、巡北特使裴矩裴弘大。
“哈哈,都拔大可汗,好一年没见,你都更雄壮了!不像我,你看看风儿都能吹跑!”
“咦,这位面生,还不认识呢?想来是顶顶的大贵客啊!大可汗,快快给我介绍介绍,我最喜欢结交天下英雄!”
裴矩似乎根本没看见都拔尴尬而焦急的脸色,自顾自地走近脸色发白的渊起民。
在东突厥的黄金牙帐里,这裴矩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这,这,这位是高句丽国的使者,渊起民!”
“噢,原来是高句丽的贵使啊,稀客,稀客!你姓渊,莫不是渊自由的家人?”
裴矩反客为主,自己就询问上了。
渊起民见躲不过去,于是强自镇静,胸脯一挺,施礼道:
“见过裴大人,家父正是渊自由,在下其庶子,排行老大!”
“大胆!渊自由是如此教育你见礼的吗?”
“啪!”
裴矩一边喝斥,一边甩手就给了渊起民一巴掌。
别看裴矩这老头子清瘦,手劲可一点不小。
渊起民竟“吧嗒”一下,摔倒在地,左脸明显地开始肿胀起来。
“小国贱民,竟敢站着说话?不知礼节的东西!谁叫你这么跟大隋重臣说话的?”
“来人!”
裴矩大喝一声。
“大人!”
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闪进大帐。
“李药师,把这个不知礼的高句丽猪狗,拖出去重打五十棍,记得,可不要打死了!”
裴矩对来人说道。
“遵令,大人!”
只见这个叫李药师的中年大汉,身手异常敏捷,单手一抓一提,就将正愣神捂着脸颊的渊起民拎出大帐。
都拔既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在那里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