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难道你……?”
李靖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啊,既然朝廷扔下不要了,那我捡个漏……哦,是捡个便宜,就派遣我们粟末地的属民、部族武装上夷州岛,帮着国家把琉求故地给管起来!”
阿布不要脸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你还真会捡便宜!唉,大隋也不是不想经略,实在是隔海补给,是个大问题。再说了,谁愿意去那海外荒芜之地,去了岂不是流放?”
干娘总是比死脑筋的干爹,想得透彻,实在是个贤内助。
“说的是,当年三国之时,也不是没有中原大军去过,可惜后来都熬不住放弃了!便宜你这个,这个……”
李靖说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准确地形容此时的干儿子。
枭雄 ?
奸贼?
反贼?
窃贼?
……
阿布不管这些,还在继续介绍。
说了自己的万金谷、陀太峪,以及下一步关于崖州的打算。
进而,阿布还展现了粟末地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科技、工业、贸易等方面的事情。
末了,还不忘说说自己关于南美大陆探索的一些奇闻趣事。
天雷滚滚啊!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是个转世的怪物吗?
这是要统治世界的节奏,是不是将来,这个世界都装不下这个家伙了?
这赤裸裸是一统宇内的架势!
都说广皇帝天马行空,事业宽阔,想到哪儿就干到哪儿。
可是,比比眼前的小青年,这似乎还有点差距呢!
广皇帝唯一的优势,就是正统和占据着中原大地的地盘。
可论及对世界的认识和野性,真有点小巫见大巫啊!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今年才十九岁!!!
唉不说了好久,说得爱插嘴的张出尘都目瞪口呆,只知道一个劲地给这爷俩倒茶喝。
阿布是口渴,李靖是被冲击之后的茫然。
李靖和张出尘明白了,这个孩子恐怕现在的地盘、军队、实力远比他说出来的更恐怖。
李靖预感,恐怕现在论阿布的能量,早就是一个中等国家的实力。
“你是不是也从这次大隋东征,得到了不少好处?”
沉默了半天的李靖,突然问道。
阿布点点头。
“多少?”
李靖追问,干娘也瞪着一双美目看着阿布。
“不多,人也就是大几万,万起军械无数,马匹也有好几万……”
都是大几万,估计超十万。
大隋,可是你生生在高句丽战场上,损失了近六十万人马、装备。
单单这些,就是捡上其中的十分之一,也能让一个国家的实力,突飞猛进。
更何况,这干儿子,会是仅仅捡拾十分之一的主吗?
“这么说,隋高两国,打生打死,最后的战场成果,大部分被你偷走了?”
李靖咬着牙齿说道。
“什么是偷?说得真难听。那是两方都丢弃不要好吧!”
干娘却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将当时的情况关键点了出来。
“可是,战场遗物,历来是属于战胜的一方,这是兵武之义也!但灿哥儿是哪一方?”
李靖很不满老婆的言论,不由反驳道。
“什么是兵武之义?全是狗臭屁。你说说,战场之争哪有义与不义之分?那全是以夺取性命为代价的游戏!”
“孩儿有啥错?既然双方打得顾不上、看不上那些东西,灿哥儿拿回来补贴家用,也很适宜!免得这些东西流入高句丽人手中,成为我大隋之患!”
干娘张出尘,真是阿布的铁粉,全向着阿布辩白。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靖被老婆呛得直翻白眼。
他很想说,你干儿子拿了,就正义?
你不想想,这只乳虎,拿到这些高精尖的武器,会闯出多大的祸端来?
现在,这干儿子如果马上扯旗造反,谁能等闲视之,又是谁能抵挡?
听听,契丹人被其一击而殁!这是多惊骇的战斗力!
在高句丽和大隋上百万大军的间隙,他的人竟然像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不仅拿到了战争中最肥的部分,还让别人无从觉察去向!
这,是多大的能耐?
在想想夷州,琉求,那面积可随便比大隋的一郡要大得多,可他就是占了,捡便宜了,还让大隋上下没话说!
这,得多大的气魄?
再看看这几年送过来的礼物、新品,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好。
现在安阳县的市面上,黑牌的商品,多,好,新,奇,还大多便宜!
这,不就是个造钱的机器么?
有钱,有粮,有人,有军队,他想干什么?
不是明摆着吗?!
“你想干啥?”
李靖挤出一句话。
“不干啥,就是自保!”
阿布说完这么长的话,有点口渴,“咕嘟咕嘟”地一连喝了好几杯。
干娘见壶中的水没了,便出去加水。
“自保?自保就是这么个干法?如果天下人都像你一样,这天下还有安宁的日子?”
李靖恨铁不成钢,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阿布的情况。
“干爹,你说说,当今天下这太平,是太平么?如果是太平,还能持续多久?”
阿布见干娘不在,大胆地说道。
“你!这天下,这天下太不太平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谈论的,可,可你的确也不小了……”
其实,作为军事战略大家,李靖何曾看不清大隋当今的趋势!
看看这多如牛毛的盗匪和叛乱,郡中府军,现在倒像是一支支治安大军,到处忙着灭火。
大隋,的确已经开始有大乱之相。
李靖,在大隋立国之前,都已经十岁了。
当年的乱世之相,可有清晰的记忆。
那时候,可不就是群雄并起,生灵涂炭,到处是造反的盗匪?
现在,是治世之末呢还是乱世之起?
李靖的确有点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