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作为大才女,自然对两种教派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
阿布灵机一动,左右看看,见娥渡丽她们还远,于是将嘴凑近媳妇儿的耳朵旁。
温璇以为丈夫又要作妖,立即羞红了脸,低下头悄声说:
“孩子在呢!”
阿布一怔,立即便反应过来。
他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时候不能不有所表表示,于是顺势在温璇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说道:
“都是自己人,有啥害羞的!”
“死相!”
温璇悄悄地掐了一下阿布。
仔细看看两个孩子正在埋头吃瓜子,于是抬起眼眉瞪了丈夫一眼。
“别动,我有话说,也想了好久,这时正好跟你说说!”
“真有事?”
温璇警惕的看着丈夫,担心他在这儿胡作非为。
“嗯,我跟你说说岳母的事情。”
“阿妈?”
“嗯!”
“岳母今年也就四十岁,看着也就二十五六许!”
“阿郎,你真是……”
见丈夫这么说自己的阿妈,温璇有点不得劲。
“啊呀,你想哪儿去了?”
“我是说,岳母的病是寂寞闹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让她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样才能延年益寿!”
阿布振振有词,说道:
“孙神医的养生课,你们都去听了,我说得对不对?”
温璇听了,神色才变得好看起来。
她点点头,可还是不明白丈夫的意思。
“我是说,我们应该帮岳母再找个伴!”
“啊?再找一个……”
温璇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在高句丽的文化习俗中,寡妇再家,根本不是个事。
就是贵族女子,离婚再嫁,也不显闻。
总之,在整个这个时代东亚文化生态圈中,高句丽的婚姻观、女权主义、女子地位,可算是一个绝对的异数!
不知道为什么,高句丽女性在婚姻中,占有非常大的自主、主动权。
并且,还受到朝廷法度和世俗文化的支持、背书。
中原文化,始终认为高句丽人其风尚淫,就是纯粹站在男权视角和传统儒教的基础上看的。
所以,高琬再找另一半,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伤风败俗、不可接受之事。
可作为女儿的温璇,喜欢这样吗?
难说!
毕竟她是老温家的后代!
毕竟她受某类文化的毒,还是要深一些。
但是,现在丈夫提出这个想法,她的确也不好反驳。
阿妈为自己、为老温家付出的可不一般。
做为女人,她知道阿妈的苦!
“可是,阿妈不会愿意的!”
“否则,当年高俅等一众朝臣才俊,那么追求阿妈,阿妈想嫁早就嫁了!”
温璇迟疑地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岳母处在那样的环境中,非常清楚当年害死岳父的人都是谁。”
“她狠这些人、躲这些人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嫁给他们?”
阿布一点点的分析。
“现在到了粟末地,咱们那地方,人情风俗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管怎样,绝对少了尔虞我诈的政治倾轧,至少目前,都还是为咱们粟末地的繁荣,而都在勤奋努力!”
“这其中,有着全世界各地来的才俊,文的,武的,年轻的、中年的,老实本分的,风流倜傥的……应有尽有!”
“以岳母的人才风度,找什么样的,都是可劲的挑!”
听阿布这话说得调皮、造次、轻度,温璇有点很不高兴。
她恨恨地剜了一眼丈夫,手上也不闲着。
“就你贫嘴,油腔滑调,这是一个女婿该说的话吗……”
阿布吸着气,说道:
“疼,疼,快松手!”
“我说话你别不喜欢听,我可是全为岳母的健康着想,余下的岁月,还长着呢!”
“我们俩都有自己的事情,孩子们也会越来越大,终究会离开你我、老人。”
“到时候,人也老了,身边没个知寒问暖、暖被窝的人,可怎么过?”
“哼哼,我知道,我们都是给你暖被窝的命!”
温璇嘴上这么说,但也没反对丈夫的话。
看来,她也被阿布的话打动了。
其实,关于温达的死,到阿布明确了和温璇的关系后,就利用灰影、高宾等人,做过详细的调查。
后来,阿布将前前后后的事,整理好之后,就交给了温璇。
想来,温璇是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高琬,高琬应该知之甚详。
不过阿布根据岳母在岳父死后的表现来推测,以岳母的智慧和能力,她一定是早就知道或推测出了自己丈夫葬身沙场的前因后果,以及具体会是那些人。
想想也简单!
高琬,可不就是当时高句丽大地上的一只超级天鹅肉,还是吃了能飞升的那种吗?
可是,到头来,所有的高句丽青年才俊们连毛都没吃上,反而被绝世丑人温达给祸祸了。
更让这些把眼睛都快瞅成哈士奇狗眼的青年才俊愤怒的是,美满与和谐。
丑温达不仅和他们的女神恩爱无比,而且这家伙能力也异常出众。
其成就和官途,很快就让这些青年才俊们亮瞎了哈士奇眼睛,也给比得暗淡无光。
凭什么呀?
哈士奇们就想,如果天鹅身边的狗,变成自己,一定飞的更更高,光华更更亮!
可是,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这狠,是怎么产生的?
政治,权势,美人,梦想,青云梯……一切想象中的美好!
全毁了!
甚至包括,温璇的舅舅、高琬的亲大哥高大元的完美政治布局!
或许还有,高大元老子高成阳的中央集权制的重大构想……等等。
其实,温达就是一头闯进狮子群的斑斓丑猛虎!
独立,优秀,但孤独、危险!
这,就是多次暗箭的来由。
其中一次背后的暗箭偷袭,阿布的爷爷尼古机,便是亲历的见证者!
尼古机坐在马上,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施放冷箭的人是谁,以及那人眼睛中露出的恶毒和冰冷。
所以,他才放弃斩首温达的宝贵机会,而高声大呼“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
大家都是东北地响当当的英雄!
英雄应该就有英雄的死法,而不是死于来自自己一方阵营的某支阴毒的暗箭!
这个小故事,是尼古机传给儿子大屋作,大屋作又将之讲给了儿子阿布契郎。
贵族间的婚姻,就是赤裸裸的政治和交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