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父子,初二又去了东宫,参加小朝会。
初二,一家老小,包括高琬和李贤,进宫拜年。
初三、初四,大屋作、阿布、杨可立(高俊)、杨辰安,拜访亲友!
然后,一大家子人,就缩在仁坊桑榆里的大宅里,过大节。
此时,粟末地的春节庆典,也如火如荼的展开……
杨柳湖的春晚,契郡的篝火烟花大会,韦郡的赛马复苏节……
陀太峪的万灯神游会,万金谷的正元乡亲大会,夷州岛的春草弱水节……
还有霫郡、奚郡、崖州岛的特色节日……
佩瑗儿和可立儿噘着嘴说:
“我想看大戏!”
“我想放烟花!”
“我想骑小黄放鹰!”
……
是啊,阿布一边给白青喂着鲜鹿肉,一边对着孩子们说:
“我也想啊!可是……”
上元节如烈火一般过去后,东都城进入了平和状态。
大屋作要回去了,粟末地、辽东、辽西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他去主持。
这一次,经过全家人商议,大部分人要返回粟末地。
只有温璇和正心儿留下来陪伴阿布。
王蔻、高琬、娥渡丽、李贤、佩瑗儿、可立儿、佩凤儿都得一起回去。
佩瑗儿和可立儿,需要回去上学。
娥渡丽需要帮着阿妈王蔻执掌家族生意。
李贤,还要在粟末地礼部上班,也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如果不是实在想阿布的慌,她就不过来了。
高琬本来可以留下,但是她不喜欢东都城的闹腾,觉得还是粟末地的生活更适合她。
况且,因为有王蔻在还能常说话,平时也可以帮着带带孩子们。
当初跟着一大家子来的族人、随从,也一并要回去。
他们,也想家了!
四个孩子在一起久了,哭闹着不肯分开。
好说歹说,终于把两个大的说服了,让阿布提前撒出去好多承诺。
当离别的时刻到来,四个孩子抱在一起流眼泪,把大人们的心情搞得很糟。
佩凤儿死死地搂住爸爸的脖子,将头埋在阿布的脖子下面,不哭就是光流泪。
阿布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感受着她的不舍,心如刀绞!
大隋,前途晦暗不明,将家人留在东都实在是一个不智之举!
可就这样不能常陪伴在年幼的孩子们身边,谁疼谁知道。
“走吧,在家乡,至少可以不用担惊受怕,说不定爸爸会很快回到你们身边的!”
阿布闭着眼睛,将鼻子放在孩子的头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一咬牙,便将佩瑗儿扳离自己的怀抱,将她高举着放进娥渡丽的怀中。
“阿哥,你自己保重,我们在老家等着你们!”
娥渡丽搂住阿布的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嗯,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到那边,家里就托付给你和贤儿了!”
说完,丈夫搬过女人的头,深深的吻了一口。
“记得我昨晚告诉你的那件事,自己悄悄去办!”
阿布对着娥渡丽的眼睛,深情地说道。
“嗯,我记下了,哥!”
娥渡丽满含爱意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瞅着丈夫,恨不得将他全部装在自己的心里。
“去吧,路上当心!”
阿布看着娥渡丽钻进船舱的棉帘子里,又上前将帘子脚一一压好。
可立儿很像个小男子汉,虽然舍不得离开这个“爸爸”,但是忍着眼泪亲了亲阿布的脸,然后就乖巧地钻进船舱。
“贤儿,自己保重,看好可立儿和爹娘!”
阿布拥住自己的这个女人,有点舍不得撒手。
“放心吧,我想得开呢!”
李贤笑颜如花,似乎根本不为离别之苦所困。
“我有了!啵!”
李贤亲了一口阿布,便推开阿布的臂膀,笑着钻进船舱。
“什么?有了?!”
阿布一阵惶惑,紧接着一阵狂喜!
再看处,那还有孩子他娘的影儿?
压抑着心情,阿布走到前边爹娘和岳母的船前,分别道别。
期间,他将李贤又有了的事偷偷告诉了阿妈。
王蔻神情复杂。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但嘴角却全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多子多福!
“孽障啊!”
阿布后退几步,回到岸上,抱过可立儿,和温璇一起,向爹娘和岳母磕了头。
前船,开动。
负责护送的古狸城野,和阿布拥抱后深施一礼,便跳上尾船,向前赶去。
这位当年契丹人的流亡者,现在已经由阿布卫队军法官成长为继胡图鲁之后,阿布身边最为得力的近卫统领之一!
胡图鲁伴随长孙无忌返回粟末地后,有大半时间,是在担任长孙无忌的贴身护卫官和向导。
等长孙无忌走遍粟末地所有的现有地盘,他便决定不走了。
长孙无忌,进入了粟末政治经济学院深造。
胡图鲁进入粟末军事学院,继续他未完成的学业。
这次古狸城野回去后,估计胡图鲁还会回来。
因为他在信中说,非常渴望继续呆在阿布身边。
来就来吧!
阿布也很想这个,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兄弟。
这时候,胡图鲁的双胞胎儿子,估计也可以让他爹放心离开了!
杨子玉、杨子兴,这是王蔻给胡图鲁和阿佳玉玔的这两个孩子起的名字,听说异常可爱。
但实在不知道真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像他们老爹胡图鲁那样五大三粗,还是像他们的阿妈阿佳玉玔那样小鸟依人?
呵呵,兄弟的幸福,当哥哥的只能想象!
长长的船队,终于消失在大运河的拐弯处。
阿布抱着正心儿,扶着温璇登上大马车,带着护卫们向家里驰去。
既然一大家子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阿布索性又搬进了景行坊和通里的宅子里去住。
虽然积善坊余庆里的房子,更舒服、也距离皇宫更近,但那里小且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
应急!
景行坊的宅子里,可有着一条夺路逃生的密道。
并且,这里距离北市还近,人员纷杂,很便于藏匿脱身。
阿德里,已经在阿布的嘱咐之下,前前后后将这处宅子秘密地进行了多处改造。
现在的和通里宅子,里面许多的建筑都重新做了翻修。
该用土石的,尽量少用些木材;里面的假山,可全是密道里拖出来的土砂堆积出来。
外面运入的河沙、夹在里面的水泥、钢筋、砖石,大部分都用在了密道内部的加固和扩建上。
在工程上,还参照了许多高句丽王都城密道的构建结构。
不再是平直的一通到底,而是采用高低凸凹间隔、修建隐秘排水道的方法。
另外,还设置了一些通气孔、暗门和机关,全是墨家嫡系申徒石的杰作。
密道里,为了保持干燥,堆放了一些石灰和木炭,特别是放置粮食的地方。
为了以防万一,还扩建了一些休息常住的空间。
至于水源,却不是用的东都城里的洛河,而是费了好多心思和精力,设法从金谷园里的金谷水上游曲折引导进来。
很简单,就是从老远的金谷水上游,在河道石壁上开隐秘的石槽,然后穿孔进入密道,再然后又从金谷园石壁暗口处流出。
洛阳城如果生乱,躲入其中十天半月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里,主要用途是逃!
逃出生天!
只要通过密道到达金谷园,即可以驾乘金谷园中备好的车马而出,也可以往后直入邙山深处北逸!
前一阶段,阿布和白青北入邙山,可不是仅仅为了去打野!
为了能让家里更好的应付未来可能的巨变,阿布还轮番召集几个家里主要人物,如父母、妻子、阿德里、胡图鲁、灰五、灰四几人,搞过几次紧急逃生演练!
阿布的原话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备无患临阵不慌!
天气,慢慢变暖。
上巳节一过,洛阳城里的衣衫,便开始变得轻薄了许多。
梅花开过,琼花、桃花、梨花……开始含苞待放。
随着绿叶的增多,人们的心情也似乎变得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