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噘了噘嘴,刚想反驳,却被后边的人拉了衣角。
于是头一低,施礼退后。
拉他人,正是前来晋阳城找自己游玩的好友唐俭。
唐俭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多说。
李二会意,微微点头,但心里甚不是滋味。
“杨子灿牛什么?一个外藩串子,我如果有他的位置,一定比他强……”
“唐公,这老等下去不是办法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裴寂上前,着急地说道。
“其实二郎也说得没错,如果不是那杨子灿,都拔可不就是我们南下的一大助力?”
裴寂这么一说,李渊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估计刚刚被李二郎激起的烦躁,又平静了下来。
“现在如此,一是白道城军方大营让我们进出阴山麻烦了不少,二是这东突厥境内,一下子多出十多股势力,我们都不知道该借谁的力量!”
这时候,刘文静也开口插入话语。
“是啊,东突厥太强大了,我们担心他会侵扰我们;现在东突厥太弱了,我们又发愁如何借力而起!”
李渊点点头,缓缓说道。
“现在,如果我们起事,仅仅靠仓城中的军马武备,是万万不够的!”
裴寂做为晋阳宫副监,自是对旁边临近的仓城储备情况一清二楚。
现在李渊之所以坚持想和东突厥人搭上勾,就是想借助他们的军队和战马。
而他们自己在太原的力量,左右整合起来,也就能用仓城中的军械武器装备不到十万的兵力,而骑兵却仅仅只能装备不到四千。
突厥人,至少要借给自己三万骑兵、五万匹战马才行。
为了能实现这个目的,李渊自己已经授权密使,不论什么条件都可答应!
对,一切!
土地,财产,人口……
“只是现在光靠这么点力量,我们很难走出太原郡啊!”
刘政会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遗憾地说道。
“信公,可否通过商道弄到更多的战马?”
李渊扭头问,坐在一帮的武士彟。
“唐公,现在突厥商马,已经很难翻过阴山白道,不过如果能打通陇右一线的商路,那里的马牧之良马,可解燃眉之急!”
武士彟现在主持李渊的兵甲武备,战马自是他的管辖范围。
“我已经通过关系,将咱们太原郡内民间之马,悉数收拢,有成年壮马三万两千之数。”
“可惜,能做战马者才不过六千,其余倒是可以做为驮马使唤!”
“以四万骑兵计,我们还缺至少五万匹战马。”
“可惜,周边各郡,只有马邑郡、雁门郡、娄烦三郡马牧的战马最为丰富。”
“只是众位也知道,雁门一战,突厥尽搜万骑,现在都悉数收在定襄郡的白道城四野!”
“可现在那杨智积,怎是好相与的?”
“吾数次勾连,竟不得匹马!白道城王辨、郡守杨智积之流,实乃顽固不化之徒尔!”
武士彟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武士彟受唐国公李渊之命,以太原私商之名,多次前往定襄郡购马。
但,皆被军政两道的二人,以朝廷严禁贩买边郡牧马为名,一一拒绝。
况且,即使是拿着太原老大李渊的名刺去,也无济于事。
那两人,真如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那怎么办才好?”
李建成听了,急道。
“世子莫急,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武士彟微微一笑,道。
“正月里,我已收到信息,那陇右河西一带,有人正有一批良马,寻找下家呢!”
“哦?有如此好事?”
李建成高兴地说道。
“嗯,说也奇怪,本来陇右河西马牧之马,流出的皆归胡人之手,胡人得后视之为瑰宝,从不肯轻易卖予商道。”
“更何况最近朝廷又将杨子灿迁为雍州大总管,以他之性,自是会对马牧之患力行整饬。”
“如此,陇右牧之牲口,以后恐怕再难流出!”
“但是,最近却有以前吾交好的河西胡商遣人送信,说是天水郡冀县有两万余匹牧马寻找买家,看我要不要吃下。”
“哼,又是杨子灿,这不就是个搅屎棍?好像这天下之事,都少不了他似的!”
李二郎实在忍不住,又开口大声吐槽。
“二哥,您和他较什么劲?他就是个混吃混喝的纨绔,只是让那广老头看对眼了,将官升的太快罢了!”
“也不见得他有多能,倒是他手下的那帮人,的确一个个甚是厉害!”
这时,好久不说话,正婀娜依偎在李渊身边的李秀宁,说话了。
“有马是好事,接住就是了。”
“不过,这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马来,且要防着里面有什么蹊跷!”
李秀宁轻轻提醒了一下,便不再言语。
大小姐的话,不轻不重。
既像是肯定此事,又像是好心提醒。
“宁儿说得对,杨子灿不足惧,倒是要提防皇帝放在他身边的那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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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接过妹妹的话头,说道。
“这杨子灿,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如果这时候能拉过来为我等所用,就好了!”
李建成,显然是对杨子灿在做生意上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很是赞赏。
不过,拉过来为他所用?
估计是想多了!
“这两万匹战马,可得赶在那杨子灿回去上任前,弄出陇右才好!”
李建成说着,不无担忧。
似乎无意之间,便认为这事情能不能成,杨子灿才是关键。
“看看,我说啥?”
李二郎知道这么说老爹和大哥都不喜欢,但实在是忍不住自己那张爱吐槽的嘴。
杨子灿,现在看来,不仅是自己的克星,还是老爹伟大事业的克星。
“二郎,你只会抱怨吗?”
李渊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怒气。
只会埋怨、吐槽、鲁莽的儿子,可不是自己将来事业接班人的优选。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长子和乖女儿,更让人可心一些。
可惜,这秀宁是个丫头,太能干也不是啥好事!
人家钜鹿郡公柴慎的儿子柴绍,早就投过好几次拜帖,想提两家秦晋之好,可是全是这死丫头不将人家放在眼里。
可看在亡妻窦氏的份上,自己也不好强自逼迫与她,这桩好事儿就这么搁下了。
听说,只见了闺女一面的那千牛备身柴绍小将军,从此茶饭不思,好生生地有了什么儿女病!
唉,有个太美丽的闺女,真是当老子的、想做女婿的,一件大祸事!
“爹爹,我是说的实情!”
“这杨子灿,绝不像您和二妹、大哥,众位叔叔看的那么简单。他惯会欺男霸女、骗人装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要我说,咱们趁早得想办法除了这祸害!“
“否则,他会终究坏了我们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