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门外似乎有盆子什么的,掉落在地上。
可面前的那个青年和其他人,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什么?小娘子在喊你的同伴吗?”
好一会儿,那青年见身后的小姑娘喊出一个名字,没人答应,于是边走边回头好奇地问。
“没,嗯,我在找……”
李秀宁尴尬地支吾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徐娘子的声音。
“放我进去!我和刚才那个姑娘,是一起的!”
接着,门帘一挑,闪进一个急乎乎的身影。
不是风骚美艳的徐娘子,还能是谁?
“哪里?哪里?”
“杨子灿在哪里?让我瞧瞧!”
徐娘子火急火燎地冲击来,嘴里直嚷嚷。
显然,刚才李秀宁不大不小的呼唤,让正在远处学着淘废井金器的徐娘子,听了个正着。
于是忙不迭地扔下手中的水盆,就赶过来了。
杨子灿,多大的名号!
小姐能这么喊,那臭小子就很可能在这儿!
可是,雍州大总管、卫王、骁果卫大将军杨子灿,怎么能出现在这儿?
神迹吗?
还是戏法?
八卦之心和震惊心理加持的徐娘子,就急忙冲进来了。
她不管不顾地走到刀疤青年面前,有些粗鲁地揪住人家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
这还不算完,还绕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
搞得刀疤青年不知所措,就连李秀宁也被整得一脸懵逼,尴尬无比。
“你?你是杨子灿?”
徐娘子不管不顾地嚷嚷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看着帅,这身材也好,嗯,还很结实修长。”
“不过,杨子灿听说是个迷死人的帅哥?你,你这道疤就……”
“这疤,不会是假的吧?”
说着,大胆泼辣的徐娘子,竟然豪放地伸手去摸青年脸上的刀疤。
女流氓啊!
“咳,咳,咳!”
“快住手,快住手,男女有防,成何体统哉!”
“虽是入了草原,可都是汉家苗裔,这礼仪和女则,还是要的矣!”
旁边,响起一阵老头子不满的咳嗽声和埋怨声。
纵是徐娘子再是大胆,也连忙住了手,脸也变得通红。
“老先生莫怪,实在是这杨子灿太有名了!”
“小女子,小女子最是仰慕与他,听见他的名号,就啥都忘记了!”
杨子灿的迷妹子!
徐娘子的这瞎话,编得贼溜!
“杨子灿?”
“杨子灿是谁?他很有名么?”
刀疤青年似乎并不介意徐娘子的鲁莽行为,而是好奇地问道。
“咳,咳……”
老头儿一阵咳嗽,刀疤青年忙上前倒了杯茶水,递给他顺气。
徐娘子朝老头和刀疤青年行了个万福,算是赔了礼。
她站起身,搀住正在愣神的李秀宁,来到大长桌前坐定。
这时,刀疤青年也给两人分别倒了茶。
呵呵,也是药王茶!
这帮人,还真是够奢侈够有钱!
“杨子灿,塞外人都不知道嘛?”
徐娘子嘴巴子很快,反问刀疤青年。
“呃,塞外人都应该知道吗?”
那青年抬起刀疤脸,惊讶地问道、
“这——,反正,在如今大隋,你但凡碰见哪怕一只狗,它有可能不知道谁的太守,但一定会知道杨子灿!”
“杨子灿,是天下第一等纨绔,做官做得就像踩着祥云,打仗打得就像砍瓜切菜……反正,很,很厉害!”
“而且,他还是我们大隋朝,一众女儿的偷心恶魔呢……”
徐娘子,真的是敢说敢讲,直说得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子咳嗽得不停!
刀疤青年连忙起身,帮他拍着脊背,好久才算平息。
李秀宁看徐娘子实在是口无遮拦,偷偷地伸手掐住她的软肉,死劲儿一拧。
“啊呀,掐疼我了,你这个……”
“我不就是替您验证一下吗,还下死手!嘶!”
“呸!不知好人心!”
徐娘子吃疼,夸张地左摇右摆,
一时间波涛汹涌,眼花缭乱,直晃得老先生连忙摘下眼睛,闭上了眼睛。
唉,现在的女子!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让老先生和公子见笑了,我的姐妹自幼如此,请不要多怪!”
“哼!”
老先生鼻子里挤出一个字,表达不满。
“呵呵,无碍的,性格率真烂漫,坦荡如斯,很像我契骨家乡的女子,很是亲切呢!”
刀疤青年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说道。
似乎他对徐娘子对他的动手动脚,一点儿也不在意。
“哦,公子是契骨人?难道是汉朝李少卿的后人?”
李秀宁惊奇道。
见多识广、熟悉大草原事情的她,自然对雄踞突厥北方的契骨人,有所研究。
契骨,又叫黠戛斯,相传为李陵做了坚昆国国王后,演变而来的一个小王国。
“正是,娘子真是见多识广!”
“在下失钵屈阿策,汉名古思恩,乃国主失钵屈阿栈古思汉的哥哥。”
刀疤青年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而两位美女,也是由徐娘子介绍一番。
“哦?李秀宁?小娘子是唐国公府上的千金?”
古思恩脱口说道。
这回,倒是很动容,他似乎对这一消息很是感到吃惊。
“公子也知道唐国公?知道我家三小姐?”
这下,不仅徐娘子感到吃惊,就连一旁装淑女矜持的李秀宁很很意外。
“唐国公乃大隋太原留守,雄踞大隋北门户,威震大草原,也是大隋关陇贵族翘楚,在下怎么能不知道?”
“至于李小姐,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芳名。”
“不过,想到堂堂一个唐国公府上的千金小姐,竟然不辞艰险,到了这大漠草原,实在是令在下佩服,震惊!”
的确,如鼎鼎大名的李氏家族嫡亲贵女,难道不应该正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着?
竟然如此抛头露面、风餐露宿?
……
这事儿如果让天下许许多多的人家知道,还不得惊掉大牙?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大家闺秀,到底该如何养成?
难道这关陇李家的,天生不一样?
或者,是庶出的?
“让公子见笑了!”
“家父教育我等不成器的孩儿,倒也宽松,并不将我拘在家中,乃至小女子可以到处自在走动!”
“他老人家尝言,李家儿女,不仅要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如此才不枉人间来了一回!”
李秀宁倒也不慌,款款温声细气地诉说了理由。
说得那眼镜老头,只翻白眼,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