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怕黑的,黑的怕浑的,浑的怕鬼一样的!
有规则的杨子灿,远比又黑又浑有鬼的杨子灿,让人佩服和相信。
范明,其实就是一直在等杨子灿的划下的道道。
像他这种大业传承掌控之人,最怕的就是那种老让人猜的凶鬼之主。
那种人,心头最黑,办事最浑,无道无底线,便啥事都能干出来!
与那样的人合作,往往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且后患无穷。
这卫王杨子灿,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年轻但杀伐果断,但很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不赶尽杀绝!
这样一来,范明自然是要表决心。
“陇西黑市,以后绝不办卫王不高兴的事!”
范明清楚,以后这黑市尽管得到了大总管的承认、不会横加干涉。
但自己,人家查的底掉,而不管怎样说都,全是这杨阎王置下的草民。
民不与官斗!
自己的势力再大,能大得过官府,能大得过骁果卫十万铁骑?!
“哈哈哈……!”
“好说,不过要记得,不是看我,而是看朝廷,是看皇上!”
“来人,上酒,我要和范市长好好聊聊,以后发财的机会很多呢!”
……
李建成代表的李家,竞标成功。
第二天,他就将这消息,通过黑市的渠道火速发了出去。
近两万余头战畜,必须要李渊那儿派出来人接应,否则想顺利越过陇右和诸郡,都是问题!
具体的路线,要仔细推敲设计沟通……
第五天,消息传来。
李建成便离开了这个生活了近十天的地方,赶去约好的交货地点提货。
松山滩草原的黑市交易,阿布和老熟人李建成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交集。
完全不像是在翁金置烽燧的时候,那几乎是全程跟随李二和李秀宁。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忠厚的李建成远比奸猾的李二,要好对付的多!
他来此的核心目的,就是要保证这批辛苦筹集来的劣马,能顺利的交到李建成的手中。
同时,他要会一会这个神秘的陇西黑市组织,以及它的本代市长范明。
这个人,将是他重整陇右牧的重要地下力量!
乌兰关,位于会宁郡北端,直抵腾格里沙漠东南部边缘。
这里,是丝绸之路北道与黄河交叉的交通要冲,最早设置于北周武帝时。
文帝立隋后,因为整个腾格里沙漠、贺兰山以北广大地区,都纳入了大隋版图,所以乌兰关被废弃。
废弃的乌兰关,被官府忘记,几近荒芜。
这里,只是住着一些早年屯关戍卒的后人。
因为乌兰关前就是浊水,他们这些人便利用这里的河滩地,进行垦荒、种地。
乌兰关,二十多年来一直是一个平静、悠闲的地方。
男耕女织,羊皮筏子赛龙舟……
但是,贫瘠偏远的乌兰关,突然一夜之间,多了无数匹马,无数凶恶的人。
农人们,一个个被毫不客气地赶进了茅草屋。
就连这儿一贯最为嚣张的黄犬,也自觉地夹着尾巴蜷缩在自己的狗窝里,将狗嘴深埋腹底……
乌兰关的热闹,是因为李渊将接货的地点选在了这里。
只要越过浊水,进入对面的灵武郡,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交接的过程,异常繁琐。
已经算是完成重任的李建成,陪着自己的族兄李孝恭,对着账册一一核对。
每核完一群,李氏家族的武士和马客,便会上来吆喝着将牲口们赶过浊水。
乌兰关下的一段河道,非常平缓,正适合这些牲口涉水而过……
清点完毕,负责送货的黑市人马,一刻也不停留,便拿着李建臣签收的文契原路返回……
这些人,大多就是外围的掮客和马贩。
他们,也是按照上线的指令,在某个地方接到牲畜,然后将其赶到另一个约好的地方。
如此,节节传递,便将李氏的标物送到了指定的地点。
“贵客,后会有期!”
“武大哥,就此别过!”
马成向自己这几天一直陪同的李建成、武士彟,抱拳道别。
“多谢马先生,这几日辛苦了,希望给您的酬劳,能让您满意!”
李建成回礼,风度翩翩。
“非常感谢,谢谢大公子的慷慨,以后有关此等的需求,尽管与我兄弟武士彟联络,小人喜欢为大公子尽绵薄之力。”
说完,他拉着武士彟的手又说:
“兄弟,江湖路远,保重身体。咱们,期待再次见面。”
“嗯,保重身体,再见!
武士彟一握马成的手,推着他走到马前,扶他上马!
“走咧!“
鞭光一闪,送货的人,终于消失在绿草如茵的地平线上……
“大公子,辛苦!”
“信公,辛苦!”
……
交接完毕,代表李渊前来接应的李孝恭、刘弘基等人,一一向李建成和武士彟等人问候。
“接下来,就看诸位的了!”
“只有这批货,安全到达,方能算是完成大事!”
李建成不无紧张地说道。
“大公子的意思,是有人会打咱们的主意?”
李孝恭警觉地说道。
“嗯,现在是乱世,战畜尤为可贵!”
“参加此次竞价的,肯定都来头不小。”
“这次交易价格,之所以能顶到如此之高,自然是各家都想不惜代价拿到!”
“近两万余头战畜,无论是谁拿到,可都是一股不小的助力。他们在价钱上输了咱们,在武威郡还不怎样,自然是有那背后东主罩着!”
“可这到了人家允诺的范围之外,那些不明势力,难免会有想法里!”
“武威郡横竖周边,能接如此规模牲口的地方,再多也是有数,保不齐这个乌兰关,早就埋下了对手的探子!”
李建成皱着眉头说道。
“嗯,大公子言之有理。这乌兰关虽然荒僻,但却是一步跨三郡的地方,对手不会不留下眼线在此处,小心为妙!”
武士彟也捋着胡子说道。
“大公子和信公说得是,小心能使万年船!”
“咱们尽快过河,那边还有咱们的力量在戒备保护!”
“至于这里——”
李孝恭看了看荒凉破败的乌兰关,以及那些郁郁葱葱的田野,咬咬牙狠声说道:
“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干掉!”
众人无言。
很快,无数股持着刀枪的武士,拉成一条横线,从河边向乌兰关下的小村庄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