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整套奇怪的处刑方法!
后世看起来很老套,但这个时代相当新奇。
什么方法?
滴血心理摧毁法!
具体方法,就是当着死囚的面,在他固定的胳臂上拉一道口子,然后让血液滴滴当当的流到下面的盆子里……
接着,在死囚的脸上蒙上一块布!
万籁俱寂!
死囚的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流出的血液,掉进盆子的声音……
父子三个人,被一字排开,大字型固定在木床上。
“薛举,总管大人很仁慈,给你父子三人留个全尸,只是慢慢放干血,一点头不疼的!”
那个带他们进入囚室的人,终于在处刑室明亮的烛火中,显露出真身。
这是一张看着有些消瘦的普通人脸,身材适中,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记住这个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点。
“哼!无需假慈悲,有种……有种就来个痛快好啦!”
薛举咬紧牙关吼道,但脸色异常惨白。
而两个儿子,但听完这个瘦子的死刑方法后,吓得尿都出来了!
枭首,腰斩,车裂……看似恐惧,但人很快就啥也不知道了,痛苦很少!
但杨阎王的这个死刑法,是不疼,可是时间漫长,最后活活会变成一具干尸啊!
干尸!
想到悬挂在金城城墙上随风飘动的恐怖模样,父子三个人全都吓坏了!
英雄、枭雄怕死吗?
不能这么问!
要问人到底怕不怕死?
按照阿布学到的人类承受极限心理学研究,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不怕死!
只是每个人接受死亡的阈值不同,或者说对能接受的死法不同。
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相对与人对生存的渴望和美好的追求紧密相关的。
有多渴望生,就有多恐惧死!
既不在乎生也不在乎的人,几乎为零。
薛氏父子,是枭雄,但同时也是三个对权力和富贵保佑极致痴迷的人。
死?
光是听到这字,也会让他们哆嗦,好多花花世界、美好生活,还没来得及享受和见识呢!
老二率先崩溃!
屎尿俱下,吓得口吐白沫就昏了过去!
老大刚开始还强子镇定,可当瘦子锋利的断刃压在他的臂弯上时,大声哭嚎:
“爷爷,爷爷!给我……给我来个……痛快的吧……呜……呜……呜……”
“啊——别,别割,别割啊……爹,救我呀……”
薛仁杲涕泪交流,嘶声裂肺地哭喊。
“狗……大……大人,给……给他们来个痛快……痛快吧,都是我的错啊!”
“我有罪……我不该图谋不轨……勾结……勾结羌人和奴贼……我不该……不该造反!”
“要惩罚受罪……就让我一个人……一个人来吧!”
“求求大人您……放过我的孩子吧……给他们来个痛快……哇……”
”薛某……薛某愿意付出一切……“
舔犊情深!
听着儿子凄惨的哭喊声,薛举结结巴巴地开始痛哭着极力求情。
唉,世界上还真的有求死的!
可现在,薛举父子这是求痛快死而不能。
都是死,死法不同,感受也不一样!
“呵呵,付出一切?”
“薛举,你还有啥呢?”
“家财?性命?人马?……嗯,或者还有什么我们朝廷不知道的?”
瘦子冷笑着说道。
“我……”
薛举顿时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杨阎王感兴趣的?
他家,地位极品,财富敌国,人马也不缺……啥呢?
除了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还有啥值得杨阎王看上的呢?
……
两个孩子,很快就没了声息。
薛举眼睛上被蒙着厚厚的黑布,一片漆黑。
他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得已经飞在了一片漆黑的天空。
耳边,依然是那无休无止的滴滴哒哒声。
那,是自己的血液,是自己的生命!
这一生,想不到就这样完了!
脑海中,曾经自己无数个辉煌的瞬间一一闪现,还有那些自己梦想中飞黄腾达时富贵景象……
知道现在,他才发现,人生一切都是虚的,最宝贵的是活着!
儿孙绕膝,妻妾成群,优哉游哉的富家翁生活……
懊悔,迟了……假如重来一次多好!
然而,从梦中惊醒过来的薛举,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而是,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自己的身上,早已被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再被捆绑着手脚。
地点,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虽然还是牢房。
还是那个瘦子,他真用戏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活过来了?”
薛举半天没说话。
他使劲的回顾了一下记忆,试图让自己适应现实,可是半天还是没有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的最后一句话,救了你自己!”
”什么话?“
薛举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道醒目恐怖的伤口赫然在目。
但显然,早就已经被缝上了,也不知为什么,也没有什么鲜血流出来。
他茫然地看向瘦子。
“再好好想想,如果想不起来,这一次就真会变成一具挂在城墙上的干尸!”
瘦子没有正面回答薛举的话。
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根,也丢给薛举一根。
“吧,吧,吧——”
“噗——”
一股浓浓的蓝灰色烟幕,扑向薛举。
瘦子用精致的“打火机”点燃自己的那根,便将那点火的玩意儿丢给了木床上的薛举。
薛举抓起一看,眼睛不由闪出一抹亮光。
这支黄金“打火机”,真是自己从金城亨得利商行定制的那个黑牌“打火机”!
薛举颤抖着点燃自己嘴上的黑牌香烟,想将“打火机”丢回去。
“先拿着吧,那是你自己的玩意儿!”
瘦子晃一晃右手指间的烟头,说道。
薛举狠狠地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