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李二的铁杆唐俭。
他是戎州刺史唐鉴之子,今年一直跟着李二在晋阳厮混。
现在既是李渊大将军府的记室参军,也是李二帐下左军司马。
平时,也负责收集天下英豪的情报。
众人平时,最关注的是李密、翟让,对他手下的一下将领,并不怎么了解。
听了唐俭这么介绍当面的对手,便立刻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直到现在,江湖上人都不明白,这李密是如何突然败走豆子岗的。”
“李密极其手下的那帮人,也个个都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当年之事!”
“只知道自那以后,瓦岗寨便慢慢衰落!”
“就连他们大当家翟让,也是只闻其声,从不见了真人露面!”
“人们地下私传,现在的瓦岗寨,就是吃人的无底洞!”
“有多少慕名饱吃饱喝旗号而去投奔的人,全没了身影!”
段志玄的话,让在座的众人脊背后面,感觉凉飕飕的。
“而这时候,正式杨子灿升任豫州公关府前后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猜想这离奇变化全和这个朝廷鹰犬狗贼相关。”
“或许,杨阎王的名号,也因此更加响亮!”
唐俭说着说着,就不忘和李二一样,把所有的李唐大军遭遇的坏事情,都归结到杨子灿身上。
奇怪的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怀疑这事儿和杨子灿没有关系。
敦煌公说得没错,这杨狗贼就是喜欢搅合。
大隋的任何事情,只要粘上他,总会发生些让人瞠目结舌、稀奇古怪的事情!
狗贼!
没错!
“再说这个殇,举豆子岗那边,活下来的咱们眼线汇报,当时这李密初到豆子岗时,身边保存得最完整的力量,就是这个殇!”
“不过,也就整整齐齐五千人,全是清一色的精骑骑兵!“
”也不知道这李密和殇,是如何在丧失掉那么多力量的情况下,保留了这样一支精兵,也算是李密再次起家的核心力量。”
“据我们的暗桩了解,原来在瓦岗寨跟着李密的大将,都不见了。”
“如徐世积、赵仁基、孟让、李公逸等。”
“而最让我们惊讶的,却是翟让身边的那些江湖闻名的猛武,也自此再无他们任何消息。“
“比如,单雄信、王伯当、李公逸、张亮、邴元真等人!”
说起这些人,李二的目光中不无流露出羡慕而贪婪的目光。
“如果,如果自己有这样一批人才,那还用现在这么憋屈?“
“就是不知道,当年在瓦岗寨、代海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河南剿匪总管张须陀,自从那一战之后,便重伤回到洛阳养病,不久之后便死了!”
“唉,这事看来自己和老爹有点疏忽了,应该早早查明真相才对!”
“不行,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李二如此想着,也没有打断唐俭。
“李密的旗下之军,分为本营和百营,其数现在大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众。“
“本营之众,先是幕府和亲卫营,然后是左右本军。”
“右武侯大将军殇,主要为骑军,下面是青龙骠骑将军库敖曹,白虎骠骑将军库巴丹”
“其数量,最初是五千,到现在达三万骑。”
“左武候大将军李君羡,主要为步兵,下面是朱雀骠骑将军田留安,玄武骠骑将军周文举。”
“其数量,最初不到两千,到现在达十二万。”
“其他的,便是百营,全是投附的各路贼匪,每一股单独成营,人数千万不等。”
”但百营之首,便是原来豆子岗格谦的大将、燕齐营大将军高开道。”
“王世充灭了格谦之后,这家伙便率领五万精兵,投奔了李密!”
……
“那么,现在那个李君羡的人马,在哪里?”
李孝基直到现在,才明白李密的军队构成情况,于是问出了大家一直忽略的问题。
“目前斥候汇总的消息兵部全面。但我们估计,盂县、石艾这些东北部地区,应该是他的兵马!”
“因为殇贼的力量,无法做到将人马撒这么开!”
“而在阳泉,已经有探子来报,主要是李密的亲卫营和高开道的人马!”
唐俭分析道。
“那里有多少人马?”
李二突然问道。
“本营亲军,四万,全是从各营挑选的锐士。高开道的人,现在差不多有三万五千左右。”
唐俭想了想,说道。
“这么说,但年攻打黎阳仓之后,这高开道的兵马并没有得到补充?”
李二若有所思,又追问道。
“哦?”
“这个,应该,可能是吧,反正当初这高开道离开豆子岗的时候,格谦给他整整齐齐五万人!”
唐俭被李二的话问得一愣,然后莫名其妙地说道。
“这高开道,是怎样一个人?”
李二的目光,突然变得亮起来。
“他,他……大将军是说?”
唐俭慢慢琢磨出意思来,面带喜色地说道。
众人不明所以,全都看着这两个人。
李二却不解释,笑着点点头。
……
这一晚,李二军帐中的灯火,直到很晚才熄灭。
第二天,殇收到了李二的一份信。
信的意思,很简单,一共两条。
首先,李二代表唐国公李渊,对于李密和殇这种不告而取的强盗行径,很不满,表示强烈的抗议。
其次,表达了对李密所部被狗官军欺压,不得不辗转流离、翻越天堑太行山,到太原盆地就食表示同情。
第三点最重要,大家的目标一致,凡事可以坐下来谈,李唐不缺钱粮、不缺土地。
如果合适,他李二本人并不反对,挤到一起来共同推翻腐朽的隋庭。
殇看着这份辞藻华丽、洋洋洒洒、冠冕堂皇的信,不由笑了。
果然,如自家子灿儿预料的一样,李二想的还是收买、联合、糊弄李密!
可是,现在的李密,还会上李唐家族的这个恶当吗?
呵呵,难!
很难!
非常难!
不是李密不能,而是他不敢!